然而,即便是如此,也足以讓恐慌的情緒在整個達隆郡擴散開來了。對於這種趁著黑夜襲來的,不知蹤跡,不知手段的敵人,恐怕沒有任何一個普通人敢於就這樣安穩睡去。而為了保證平民們的安全,原本就顯的有些頗為不足的守備力量,還是要分出一些來進行警戒——而這種處置手段無疑又在同時大幅度增加了守軍的精神壓力與疲勞程度。
在這樣一個無法入睡的夜晚過後,第二日的進攻開始了。就如同第一日一般,白日裏的進攻依舊雷聲大雨點小,幾乎看不到多少精銳部隊的影子。然而已經經曆過第一晚的達隆郡守軍們,卻是再也無法用輕鬆的心態來麵對這樣的進攻了。顯然,對方是想采用疲勞戰術的方法徹底拖垮這些守軍。相比較於白天這種將將不會讓守軍有空餘時間休息的進攻模式,晚間那些手段才是如今馬杜克計劃的正題所在。
然而,即使是看破了馬杜克的布置,達隆郡的守軍們依舊隻能按照馬杜克的計劃而選擇應對。畢竟守軍的存在本身就是為了保衛達隆郡的平民,如果拋棄了平民的安全才能夠保證勝利的話,那這場戰鬥也無異於舍本逐末,毫無意義了。
於是,就在白日裏的牽製與夜晚的獵殺重複了足足一周的時間後,馬杜克的第二步攻勢開始了。
漫山遍野的食屍鬼出現在了守軍的麵前,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一周之後的第一次進攻當中,馬杜克所投入的力量已經與之前判若兩人。如果說之前僅僅是為了疲憊敵人而顯得無比的珍惜羽毛的話,那麼現在的馬杜克無疑就好似一個孤注一擲的瘋狂賭徒。乍一看去,幾乎會讓人產生了他因為久攻不下而精神失常的判斷。不過作為同樣參加過二次戰爭,也同樣曾經是馬杜克的戰友與好兄弟的達維騎士,卻是明確地知道對方如此行動的緣故。
“就像獸人進攻的時候那樣,第一遍戰鼓聲起的時候,他們的攻勢最強,而後第二遍就會開始衰弱,第三遍的時候便已經不足畏懼。馬杜克所想的,也不過就是將當初的防禦計劃轉換到了進攻的方向而已。”
用連續的進攻拖垮守軍的體力,用無處不在的獵殺行動削弱守軍的精神,用低強度的傀儡麻痹守軍的意誌,最後忽然大舉而上,一擊而破城。若非天災軍團無所謂士氣,則馬杜克絕對不敢如此行動,若非達隆郡守軍力量不足,則馬杜克亦不會如此行事。
看似精妙的陽謀的背後,實際上的根本還是那橫貫於守軍與天災軍團之間那巨大的實力差距,如此天塹在列,就算是馬杜克隻是一個不通兵事的傻瓜,恐怕也能夠輕而易舉地將達隆郡碾碎。而馬杜克如此做,恐怕不僅僅是為了毀滅達隆郡,更多的還是為了通過這在戰鬥中所展現的謀略,而獲取天災高層的賞識吧。
“他明明也是達隆郡的人……居然,居然……”
達維在聽到這個猜想之後,一連數個居然,卻是沒能說出半個詞彙,哪怕已經憤怒到了極致,這個騎士依舊秉承著不出惡言的原則。隻不過,顯然曾經的好友的墮落與無恥讓他更加的傷心,從開戰到了現在,都不曾有半分疲憊模樣的達維,在聽說了這種猜想之後,竟然已經隱隱麵露死氣。
“聖光啊,馬杜克明明是那般虔誠於您的勇士,為何在投身於黑暗之後,卻是化作了這般可憎模樣!”
似是求教,同時也是責難,虔誠而勇敢地騎士無法明白好友的墮落所為何來,但是無上的聖光卻依舊沉默如斯,不曾回答達維半點疑問。
“達維隊長!”就在此時,前線的哨兵喊道,“敵方的首領似乎出現了!看那樣子,似乎是食屍鬼之王……掠奪者霍古斯!”
“終於出現了啊,看起來,馬杜克也不會很遠了呢……”
達維轉過身來,拎起了那把常人都隻能堪堪舉起的白銀戰錘。
“那麼,就讓我看一看,黑暗的力量,究竟是何等的強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