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32(1 / 2)

佳音傻了,手鬆了,槍落地了。而他在她麵前艱難一點一點地緩緩倒下,他的嘴角竟然還在笑,而他的胸前,全是鮮血,她的身上手上,也都是濃熱的他的血滴。佳音驚呆了,全身都在顫抖,隨著他的倒下全身都是冰涼的悲愴與絕望,黑夜來了,太陽永遠不再升起了。

可是外麵,太陽已冉冉升起,天色大亮了。

靖璘艱難地用勁向她招手,佳音反應過來,知道事不可挽,她竟然向他開了槍,讓他那樣痛苦,臉色蒼白,喘息艱難,汗珠鋪麵,她不能相信,卻不得不相信。她慌忙拾起地上的槍,跪過去遞給他,槍口對著自己,自己害得他這樣,就讓他再給她一槍好了,反正他一死她也不想活了。

可是他忽然將用盡最大的力氣將她挽在懷裏,然後對著後麵的窗戶就是一槍。可是隨即就虛脫了,槍從手裏脫落了,人也趴在她身上,隻剩艱難地喘息著。

門突然被撞開,阿江和蔣媽慌忙地進來,看到一切瞬間就驚慌了。蔣媽一時驚嚇得不知所措,阿江卻極快奔赴靖璘身邊,靖璘眼看著蔣媽吩咐說:“快,有人,要謀殺我,快扶,少奶奶回去歇息,哪裏,都不要讓她去。”隨即又在阿江耳邊耳語著,隻是沒幾句,人就昏倒了。

佳音坐在沙發上,胸前身後都是他的血跡,而背後,仿佛還有他的喘息聲和熱熱的呼吸。她呆呆地坐著,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她要他死嗎?她要他死。可是他死了,她又能怎樣?她給了他一槍,如果他不能好,那麼她的世界將永遠是黑暗。她不敢想象,是她一手為他們揭開了黑夜的序幕。她坐在這裏,顫抖得哭泣著,而他在屋裏,還生死未卜。

半晌,腿上突然沉重起來,是一秋來了,一秋跪在地上,頭靠在她的膝蓋上嗚嗚地哭著。她的聲音細若鶯驪,哽塞嗚咽,聽在她心裏卻是一聲聲發自肺腑的強聲呐喊,亦是對她無言的控訴。她不禁也哭得更厲害了。而屋裏這會,大家都在手忙腳亂地奔忙著,隻有他們兩人坐在這裏,相對哭泣。

一秋一直哭著,她的身上也汗濕了,佳音的旗袍上也哭濕了一片。好一會功夫,一秋終於不哭了,抽泣著望著佳音,哀哀地問著:“少奶奶,你說三爺會死嗎?”

這一問激醒了佳音,慌忙推開她,就往樓上奔去,因為重心不穩,幾乎是一路跌上去,直往臥室奔去。蔣媽和丫頭們拉住她不讓她進去,她就用盡全力往前衝。

“少奶奶,大夫要給三爺進行手術,您不能進去。”

“少奶奶,您也受了驚嚇,快去歇一會。”

“少奶奶,三爺保準能好,您得讓他安心呐!”

忽然門“哢嚓”開了,阿江走出來示意說:“三爺讓少奶奶進去。”

佳音得了這個信息,箭一樣地衝了進去。屋裏麵有好幾位戴口罩的白衣大褂醫生,其中一位眉目很熟悉,她知道是曾經為自己主治過的段大夫。靖璘就在床上躺著,而床上被上都是片片血花,都已經凝固了,像大漠裏幹涸得沒有綠意的沙洲。而他,就在床上,竟然正睜著眼睛直直地望著她。

她隻有跪下來哭,哭得聲嘶力竭。他虛弱得沒有力氣,完全不像平常那個意氣風發、神態自若的他,可還是艱難地伸出手來要替她擦眼淚。一旁的醫生看得有些緊張,忙提醒說:“三爺,您不宜活動,牽動了傷口就不好了。”

佳音忙將他的手拿下握著,依舊隻是哭。他的臉色嘴唇都很蒼白,嘴上有細碎的幹皮,眼睛一直望著她,張口要說話。佳音忙棲身到他耳邊,隻聽他說:“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