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本來就不小,再加上他們不能正常的行走,而且幾乎每走過一道門,圍在他們周圍的侍衛就會多許多,到後來他們出王宮大門的時候,安小樓和七兒兩個已經被侍衛們圍得水泄不通了。
狼汗脖子上一直在流血,那是他不停的掙紮的結果。他憤怒的瞪著安小樓,用最惡毒的話詛咒他,不過安小樓才不在乎這些呢,他現在隻在乎是否能把七兒安然帶出去。
幾裏地的王宮終於走完了,當他們走出宮門的那一刹那,安小樓心裏稍稍鬆了口氣,麵對如鐵桶一般的包圍圈,他心裏倒不會感覺有多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他看不見的人心。
“或許你的手下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忠誠於你……”安小樓在狼汗耳邊說道。
七兒這段時間在狼都已經學會了不少的突厥語,她居然把這話給翻譯過去,那狼汗氣的臉色赤紅,正要開罵,安小樓又說了:“別太容易生氣,暴怒會傷肝,到時候你氣的一命嗚呼了,大好河山豈不是拱手讓人了?”
對付這個狼汗,安小樓現在已經掌握了要領,那就是連氣帶嘲諷,別嚇唬他,他就是個倔驢子,而且不怕死,要不他脖子上也不會有那麼多劃痕了,天知道安小樓為了讓這狼汗別誤傷致死費了多大的勁。
驛站當然是早就沒人了的,大家都在安小樓的授意下各自行動了。出了王宮往城門口走的路上,士兵多了起來,幾千人馬圍住安小樓、七兒和他們的狼汗,在街麵上艱難的蠕動著。
距離城門越來越近了,安小樓的心跳也是越來越快,緊張是在所難免的,因為他們的計劃十分周密,如果一步走錯,就隻能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順勢推向下一個。雖然有預備方案,但是預備方案永遠都沒有原始的那麼周詳細密。
城門已經出現了,這個癟三樣的城門一點防禦的作用都沒有,安小樓認為它的裝飾性要遠大於實用性。雖然城門是花架子,畫虎不成反類犬,但是城門旁邊的駐兵卻不是花架子,此刻這些駐兵早就得到消息,說要在此地攔截安小樓,因此除了一些近戰士兵,還有數以百計的弓射手,所有的弓射手都拉滿弦瞄準了街心緩緩移動著的那一團的中心點——安小樓。
“七兒,靠近這狼汗!”安小樓道,“關鍵時候他能救咱倆的命!”
七兒點點頭,她還是一言未發,其實她有許多話想說,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話到了嘴邊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她緊緊跟著安小樓,卻厭惡的離那狼汗有一段距離,這可不行,安小樓的本意是讓狼汗既做人質又做擋箭牌的,於是他把身子往外橫了一下,男人的目標本來就比女人大一些,他身子往外橫一點,就能讓七兒多一分的安全。
慢慢的,城門到了,安小樓大聲吼叫著,用狼汗的性命來威脅那些人閃開,可是那些弓射手和士兵卻沒有半點要退讓的意思。
一個老頭兒騎著馬駕著鷹,緩緩的從城門外溜進來,站定在城門中央位置,冷冷的盯著安小樓等人,這老頭正是國師所說的狼汗的叔父。
安小樓看到這小老頭之後,又看了看人群外圍騎馬保駕的那個國師,在這一瞬間他心裏似乎明白了點什麼,於是冷笑道:“狼汗,看樣子你的汗位難保了。”
七兒把這話翻譯給狼汗聽,那狼汗一甩頭,汗珠子甩了安小樓和七兒一臉,他冷冷的,還是嘰裏咕嚕的說了幾句話,安小樓知道,你永遠都別想讓番邦人說出中原話來。
“他不相信,說你在挑撥離間。”這是七兒對安小樓說的第一句話,重逢以來說的第一句話,安小樓聽了那叫一個激動啊,手裏的匕首險些沒拿穩。
“他倒是鎮定。”安小樓笑了笑,他臉上的汗珠子也顆顆滾落,足見他心中的緊張有多厲害,不過無論他心裏怎麼緊張,外在的表現卻依舊要鎮定,尤其是雙手,這雙手可以救了他們,也可以葬送了他們。
前麵的老頭喊了一句話,那個國師立刻就給翻譯過來了:“蘇兄,快些放了狼汗,否則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啊!”
安小樓哈哈大笑著:“我手裏的是你們的狼汗,你們知道的,他一定會死在我頭裏!你們這是想要我的命呢?還是想要他的?國師大人,做事之前要思量再三,或許有時候事情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簡單,或許這老天爺沒有你想的那麼優待你!”
國師對安小樓的話十分的忌憚,他其實下麵還有許多的話要說,但是最後都被噎回去了。
那位王爺(安小樓並不知道這突厥部落裏王族的人都是怎麼稱呼的,姑且稱呼他為王爺)一直在大聲衝這邊說著什麼,由於周圍亂糟糟的,再加上七兒的突厥語又是半桶水,因此她無法翻譯完全,但是大概意思就是:安小樓若不停下腳步,他必定會喝令弓射手開弓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