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想得開!”安小樓不得不再衝樊錚豎起個大拇指,“所以就把我丟在那裏,你不想想,萬一某一天,有人站出來揭穿我,我該怎麼辦?”
“不會的。”樊錚淡淡的說道,“知道這件事的人,隻有你跟我兩個。”
“她呢?”安小樓用嘴努了努裏屋,“我們在此議論,難道她就不會聽到?你也知道做娘的想要兒子好,那麼以後她萬一想要自己的兒子登基稱帝呢?”
“她?她聽不到。”樊錚笑了笑,“我妻子天生的耳聾。”
“什麼?”安小樓表示吃驚,“你騙我玩呢吧哥哥,剛剛進門的時候我可是看見你倆說話了,她分明聽得到。”
“她懂得唇語,從小學會的。”樊錚道。
“行了,我也不管她懂不懂什麼唇語了,我今兒個來就是要告訴你,我們必須得悄無聲息的把位置對調過來,住在太子府,老子天天睡不踏實。”安小樓把心一橫,對樊錚說道,“你回去了,我離開了,這件事才算恢複正常了,我們也不至於天天擔驚受怕了,老兄啊,我家裏幾個孩子幾個老婆呢!”
“嗬嗬!”樊錚笑道,“我那父親已經認定了你,我若回去了,他肯定會懷疑的。”
“別說認定我了,他連我兒子都認定了,可那又怎麼樣?那是你的家務事,我不管……還有我告訴你,你老爸可是不行了,病的很厲害,你這不孝的兒子總該盡孝床前吧?”安小樓又說道,“別告訴我他的命在你眼裏不算什麼。”
安小樓的這一擊果然產生了效果,那樊錚聽到這話之後,臉色立刻就變了,他追問道:“我父王他怎麼了?”
“病了,舊傷複發,加上新疾,我問過太醫了,都說活不過這個冬天。”安小樓說道,“你自己看著辦吧。”
“怎麼可能?”樊錚道,“他年歲不大,身子又強壯,怎麼會這樣?”
“你以為人是鐵打的嗎?”安小樓冷笑一聲說道,“你們父子兩個,完全是相反的兩種人,一個嗜權如命,一個淡薄雲煙,我都懷疑了,你真的是皇帝的兒子嗎?”
“這個問題……”樊錚尷尬道,“我也懷疑過,不過我確實是他兒子……隻是我父王真的病入膏肓了嗎?”
“可不?”安小樓於是又添油加醋的把大郎失蹤那件事跟樊錚說了一遍,末了歎息道:“可憐的老頭,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疼的孫子根本就不是他孫子,他孫子正跟你在這裏賣鹵煮火燒呢。”
安小樓的話語夾槍帶棒的,自然不會多好聽,但是樊錚定力極深,他似乎根本就不把安小樓的話當一回事,聽了笑笑也就算了,隻是關於燕武皇帝的身體,或許到底是父子情深,兩父子無論有多少的矛盾糾葛,最終都會在死神麵前妥協。
安小樓看到樊錚的眉頭越皺越高,他便趁熱打鐵道:“我說,子欲養而親不在這悲劇,你可千萬千萬別上演啊。”
樊錚皺著眉頭,雙手攪在一起使勁揉·搓著,可見他內心正在掙紮,安小樓也沒逼問他,隻是靜靜的等待著,果然,過了片刻之後樊錚抬起頭說道:“我想見他一麵!”
“可以啊!”安小樓一拍桌子,心裏也輕鬆了,他說道:“馬上對調身份,如何?”
“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我想進宮去看他一眼,這件事還得煩勞安兄你來安排!”樊錚說道。
“吐血吧我就!”安小樓聽到這話,立刻又氣閉了,他過了好一會才說道:“你說,這朝廷裏有一個太子爺了,冷不丁又跑出來一個,而且你還不樂意做太子,那我請問你,你打算置我於何地?咱做人得厚道,還不能太自私對不對?”
“安兄,你誤會了,其實這件事很簡單,你隻需要讓我假扮你的隨從就好,我遠遠的看他一眼就走。”樊錚說道。
“隨你了,我反正是好話說盡了,你非不聽我也沒辦法。”安小樓說道,“喝酒!”現在也就隻有喝酒能讓他感覺舒服一些了。
安小樓與樊錚兩個又悶不吭聲的對坐著喝了半天悶酒。
“我說,這事兒我幫不了你。”安小樓說道,“你是標準的龍子,對於皇家的規矩,你心裏應該比我有數,一個人想混進宮裏去,那得冒著多大的風險啊?我安排你做隨從,人家就沒長眼睛看嗎?”
“非也,非也!”樊錚笑道,“我可以變個樣子的,我妻子是武林中人,她最擅長的就是易容術,到時候我會喬裝改扮,所以你不需要擔心這個。”
安小樓又死勸活勸,勸了樊錚半天,可是他也發現,這個樊錚是死心塌地的想要離開皇室過自己的小日子了,沒法子,最後他隻好點頭道:“你要想去,擇日不如撞日,那就今晚吧。”
“今晚?”樊錚顯然沒有做好思想準備,他哪裏知道安小樓那風風火火的性格呢?
“不錯,去還是不去!”安小樓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指著樊錚說道,“就這一次機會,過時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