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征 第519章 救人如救火(3 / 3)

“不然呢?”那個帶頭的反問道,“安帥都這樣命令了,我們若不依從,說不定連咱們自己的小命都難保啊!而且這行軍打仗,往後咱們要碰到的類似的狀況多了去了,這一次若是怯了手,往後咱們還怎麼混?”

那個帶頭的倒是有幾分魄力,很明顯他是傾向於安小樓的。他的兩個同仁聽了他的話,一個個默不作聲,皆是皺眉不語。

“我看我們就按照安帥所說的去做,分頭行事!”那帶頭的說道,“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那……我去燒水!”一個人說道。

“我去準備止血的藥材!”另一個人也說道。

得,其他兩個人都把輕省的活兒搶走了,那下針的事兒可不就落在那個帶頭的身上了嗎?他先是瞪了那二人一眼,鼻子裏哼了一聲,心裏頭暗罵道:“好個沒擔當的!”嘴裏卻說道:“如此,我去準備針線了。”

安小樓提出的大膽設想,被這三個軍醫采納了,並且很快就行動起來。在安小樓的指揮下,那個軍醫用消過毒的針線在那斥候的脖頸處穿針走線,費了兩個多時辰的功夫,才把那人的傷口打理好,這期間連續發生過三四次險情,其中有一次那人差點就死去了,幸虧有三個醫術高明的軍醫在場,才勉強保住了他的性命。

“呼!”當最後一針落定之後,那個主針的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他這才發現自己渾身竟然已經被冷汗濕透了,這可是倒春寒的時節啊。

“怎樣?”安小樓也是滿頭大汗的問道。

“回安帥,我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那人的回答十分的含糊。

“唉!”安小樓愣了愣,他也知道這幾個人是盡力了,刀架在脖子上,他們隻有往前衝的份兒。

“不過安帥,他還活著!”那人又說道,“我們給他包紮好了傷口,也敷了藥,又喂了他一些湯藥,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自己了,若是過了今夜還活著,多半也就死不了了!”

“好,你們也都辛苦了,快去休息吧!”安小樓怔了怔,揮手說道,“去帳房支五兩銀子,自己去消遣消遣吧。”

賞罰分明,這是安小樓做事的一貫作風,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在飛龍隊他的聲望與日俱增,簡直快要比得上當日燕家軍裏的嚴慶了。

這一晚,安小樓帶著三個婆子守在這屋子裏,不停的給那斥候換藥,不停的跟他說話,半夜的時候斥候起燒,傳了軍醫來之後,也隻是說:“如今也就隻能冰敷一下了,不好再下猛藥,否則怕這兄弟不是死在傷口上,而是死在藥物相克的作用下了。”

既然軍醫都這麼說了,安小樓還能說啥呢?於是他與三個婆子輪番上陣,替那個斥候冷敷,終於在近黎明的時候,那斥候燒退了,呼吸也漸漸平穩了。這時候安小樓也疲倦極了,他恨不得立刻就倒在地上睡一覺。後來也不知什麼時候,他竟然就靠著牆壁打起瞌睡來。

安小樓身為副帥,竟然親自為一個普通士兵換藥,並徹夜照顧他,這件事後來就在軍中成了一個美談。而那個傷愈的斥候走到哪裏都跟鬥勝的公雞一樣,梗著個脖子四處顯擺那曲裏拐彎跟蚯蚓一樣難看的疤痕。

“安帥,他醒了!”迷迷糊糊的時候,安小樓被人推醒,他擦了一把臉,抹掉眼角的眼屎,疾步走到床前,低頭看著那個麵色蒼白,嘴唇開裂的斥候。

“安帥……”那斥候開口道。

“先不慌!”安小樓握著他的手安撫道,“養一養再說!”

斥候看看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心裏頭便清楚這裏應該是屬於安小樓的房間了,他喉嚨一哽,感動的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安帥,我查得……”他說話的時候還是氣短,不過情況已經比之前好太多了。

“你現在覺得怎樣?”安小樓一邊吩咐婆子去煮點稀飯,一邊對那個斥候說道,“你現在主要任務就是康複,明白嗎?其他的事先放在一邊。”

安小樓對那斥候夠仗義,那斥候也夠給他露臉的,傷成那德行,竟然在第二天就開始吃粥,第三天就要下地了,真不愧是鐵打的身體。

根據那斥候後來的彙報,安小樓知道在距離釜山城不到百裏的地方,潛伏著一支部隊,東瀛人的部隊,人數不少,大概在七八千人左右,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奪回釜山城。

原來自從安小樓搶回釜山,並截斷了東瀛人在海上的航道之後,深入高麗國內陸的那些東瀛人先是像無頭的蒼蠅,一通亂竄,然後逐漸冷靜下來了。他們經過分析,認為是釜山城的失守導致他們現在背負受敵的窘境,也認為隻要搶回釜山城,一切問題便迎刃而解。正是因此,他們才設計了那樣一處靜坐抗議的戲碼,為的就是投石問路,看看安小樓這人究竟是軟趴蛋,還是個難啃的硬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