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樓看到對麵山頭上烏泱烏泱的全是人,全是身穿藤甲手持長劍的東瀛士兵。他曾在攻克釜山城的時候與這些鬼子交過手,若不是當時他人多,並且那些士兵穿的都是鐵甲,還有就是因為久占釜山,東瀛人的警惕心都少了許多,安小樓還真不敢保證他能把釜山城拿下來,至少那些東瀛士兵的功夫都很好,說是精兵一點都不為過。
哢哢哢!
一千幾百名鐵甲士兵跟在安小樓身後,拿鋤頭的拿鋤頭(留守山頭的士兵閑時就耕種),拿長矛的拿長矛,一個個毫不畏懼的向那些東瀛人衝去。
這邊呢?郭在佐被安小樓及其部下的那股衝勁給感動了,他竟然抹了一把眼淚,這文人就是愛抹淚,沒法子,敏感啊,如果用安小樓的話來說,那郭在佐就是有點文藝範兒的將軍。
這位文藝將軍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淚,心裏暗道:“真個是英雄好漢!剛剛還與我因為這黃金要拚命,可是一轉身東瀛人來了,他卻毫不猶豫的調轉槍頭去打東瀛人,就算是在這時候也不忘記他們是來援助我們高麗國的,就衝這一點,這位安元帥就值得我尊敬,罷罷罷,就算讓出這塊金礦又怎樣呢?”
想到這裏,那郭在佐也不猶豫了,他高舉腰刀,跨上戰馬,口中聲嘶力竭的喊道:“兄弟們,給我殺啊!打死這幫東瀛人,光複我高麗!”
那些麵帶菜色的黑衣士兵也很不含糊,他們跟著郭在佐已經很久了,早已經習慣了他的作風。郭在佐是個聰明人,他深知從體能上來比較,高麗人與東瀛人相差一截,再加上敵軍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隊,而他手底下這些人原本不是讀書人就是農人,沒有一個是正經行伍出身的。
正因如此,平日打仗郭在佐所奉行的原則就是,攻擊敵人的弱勢力量,一擊成功,便馬上撤退,絕不貪戰,更不會去追擊。郭在佐熟讀兵書,對於兵法策略還是深有研究的,又懂得審時度勢,因此剛扯起這支隊伍,便在東瀛人的心目中成了一個主要的勁敵。可笑的是,此時的高麗正規軍卻如同馬尾巴草提豆腐一樣,不值得一提了。
那些黑衣士兵從未曾見過自家的將軍有這樣的氣魄過,因此聽到他的呐喊聲,一個個也精神振奮起來,揮舞著手裏的刀劍向山坡上衝去,絲毫不落後於大夏士兵。
山頭上的,是三千東瀛士兵,山下的,是兩千不到的大夏和高麗聯軍,這一場戰鬥,明顯是偏向於東瀛人的。
“奇怪,在民為何沒有率軍前來援助?按理說他應該早已發現這支東瀛軍隊才是啊!”郭在佐一邊戰鬥,一邊暗暗的思忖道。便在這時,他一個分神的當口,忽然間斜刺裏的樹梢上躥下一條黑影,那黑影手持短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撲來。
“小心!”安小樓看到這情景,便大聲喊道,同時也一夾馬腹,蹬蹬蹬就向郭在佐那邊衝去。他胯下的馬那可已經跟之前在燕家軍裏的坐騎大不相同了,那時候的不過是一匹棗紅馬,現在卻是汗血寶馬。這馬以追風之速向郭在佐衝去。
郭在佐背對安小樓,轉過身去看了看那條黑影,隻見寒光一閃,他眼睛一閉,心中歎道:“完了!”
誰曉得就在他閉眼的一刹那,又是一道寒光閃過,就聽噗的一聲,然後又是一聲悶哼,噗通,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歪倒在地了,郭在佐過了一會才睜開眼,上下左右摸著自己的身上。
“別摸了,傷的又不是你!”背後傳來安小樓那懶洋洋,還略帶點嘲諷的聲音,郭在佐這才發現,原來倒在地上死去的,是麵孔已經被戳的稀巴爛的那個東瀛忍者,而殺死這忍者的,正是從他背後跑來的安小樓。
“多謝!”郭在佐在馬背上轉身向安小樓抱拳道。
“客氣啥,反正就算要殺你,也是我來下手!”安小樓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撥轉馬頭,又衝下一個敵人奔去。其實安小樓心裏可後悔了,你說現在若是郭在佐被東瀛人給殺死了,誰都不會再說他安小樓一個不字了,而且以後他也少了一個勁敵不是麼?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安小樓就是覺得那樣做似乎有些不妥。
安小樓沒想到居然來了那麼多忍者,看來東瀛這一次真的是下了血本了。
噗通!安小樓把挑在長戟尖端的那個忍者屍體丟在一旁,沉死了。他已經記不清這是自己殺的第幾個忍者了,總之他的唯一感覺就是:忍者殺不盡,春風吹又生。
安小樓還發現一個規律,那就是幾乎所有的忍者都是奔郭在佐去的,他暗暗嘀咕道:“奇怪了,他也沒長得多嘲諷啊,臉上也沒寫著我×忍者他娘這幾個字啊,為啥那些東瀛忍者都奔他去了呢?看來這裏頭定是有古怪,說不準這些東瀛人就是奔他來的。”
不光安小樓心裏頭有疑惑,就連郭在佐也覺得奇怪,以往他打仗時,幾乎從沒碰到過這些訓練有素的忍者過,這一次是怎麼了?一來居然來了那麼多,殺的他手臂都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