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郭在佐忽然冷笑兩聲,“東瀛人?隻怕你們大夏人比東瀛人更可怕!”他指著那群盤膝坐在地上,虎視眈眈的鐵甲士兵對安小樓說道:“看看你們的人吧,這跟強盜有什麼區別?”
“到底是怎麼回事?”安小樓揣著明白裝糊塗,他剛剛一眼看過去已經看到黃燦燦的黃金了,就在一個士兵的屁股底下,那是原生的金礦礦床,原本是淺埋在地下,大概是被耕種的時候不慎挖到,這玩意兒若是再過些年就會沙化,那時候這裏一片土地都將是金沙了。
“這金礦,必須得手,翻臉也在所不惜,我們遠攻東瀛,必須得有充足的軍備,這金礦來的正是時候……”安小樓暗自沉吟道。
“安帥,我且問你,這地方是什麼地方?”郭在佐指著腳下的土地問道。
“猛將山啊?哦,就是你說的世勳山。”安小樓裝傻充愣的說道。
“安帥!”郭在佐豈能看不出安小樓在跟他耍心眼呢,他皺著眉說道,“這裏是高麗,是高麗!”
“哦對,是高麗的世勳山,可是郭將軍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麼呢?”安小樓一臉疑惑的問道。
“既然這塊土地都是高麗的,是我郭家的,那麼這裏的金礦自然也就屬於我們郭家了,更是屬於高麗的!”郭在佐其時為了抗擊東瀛,早已經傾家蕩產,他此刻也是迫切需要擴充軍隊,需要大筆軍費,這樣一塊金礦,對於他來說也是勢在必得的。然而郭在佐帶兵打仗行,讀書行,愛國行,但是他又有個特點,那就是耿直,因為耿直,所以每每因此吃虧,也因為耿直,他便是富有才華,也無法考中舉人進士,更無法入朝為官。
“不錯,您這話說的是真不錯!”安小樓點頭道,“這塊土地本來是你的不錯,不過現在卻是我的!”安小樓伸手掏出那張契約,那是當初他跟郭在佐要下這六十畝山地的時候簽訂的契約書,他指著契約書,對郭在佐笑而不語。
郭在佐皺起眉來,他現在對自己當初的莽撞舉動是深感後悔,雖然安小樓確實也幫助高麗取回了釜山城,雖然大夏軍隊也確實幫助他們在海上阻擋住了東瀛的艦隊,雖然他郭在佐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才得以在內陸如靈蛇一般的出擊,與東瀛殘孽作戰。
雖然‘雖然’有很多,但是在利益麵前,郭在佐卻是不會讓步的。雖然他很耿直,也知道大夏對他們的幫助絕非是這一塊金礦所能夠匹敵的,但是他畢竟是高麗人,而安小樓等畢竟是大夏人,利益麵前,國界分明。
“安帥,你看清楚了,上麵寫的是田地,並非金礦。”郭在佐瞪住安小樓說道。
“郭將軍,你也看清楚了,上麵寫著這六十畝山地,包括這個山頭,這裏所有的東西都屬於我安小樓,屬於我們大夏!”安小樓說道。郭在佐果然是很難纏,不過這倒是讓安小樓比較欣賞他,任何一個國家都需要這樣的無私愛國的人。
郭在佐一愣,他竟感覺有幾分無言以對了。不過他一早就領教過安小樓的厲害,也知道此次金礦之爭,絕非那麼簡單的,更清楚安小樓手裏有幾千精兵,那些精兵絕非他的民勇能夠輕易抵擋的。雖然考慮到種種不利因素,但是郭在佐還是要冒險賭一把,他這一次幾乎把所有的軍隊都拉來了,為的就是萬一談不攏,或許就要翻臉了。可能他郭在佐就在這一次命喪世勳,又可能趁著這一次機會,一舉把金礦乃至釜山城都給收複了。
“郭將軍,有些事兒,我真勸你要三思而後行。”安小樓擰眉看著郭在佐,話裏有話的說道,“這些金礦我們大夏開采了,並非就不給你一點好處,我也想過了,我們二八分,你們二,我們八,也算是給你的一點租金。不過若是你真的獅子大開口,覺得這樣不妥那樣不行,我安小樓手裏的家夥也不是吃素的。”
安小樓說罷,揮了揮他手裏的通天戰戟。
郭在佐本是個文人,便是做了將軍,他也是個儒將,就算從小習得一些刀法劍法,那些花拳繡腿的東西在安小樓這裏也不算什麼事兒。並且郭在佐也看出來了,安小樓對得到這金礦的決心,比他要大多了。
“安帥!”郭在佐緩緩搖頭,抱拳說道,“你我若不是因為這場戰爭,或許會成為朋友也說不定,我敬佩你的機敏,也欽佩你的能力。可是安帥,現在畢竟是非常時期,正如你所見到的……”郭在佐一邊說著,一邊指著他身後的黑衣軍們給安小樓看。
安小樓一看,嚄,那些家夥真的是一個個麵黃肌瘦帶著菜色,就好象是幾百輩子沒吃肉了一樣,他心中也是一軟,暗暗想道:“都不容易啊,拋家舍業的……”同時安小樓也更佩服郭在佐了,他放著好端端的日子(當然,鬼子來了,他也沒啥好日子可過了,鬼子的三光政策那可是祖傳的)不過,硬是出錢出人出力,拉起這樣一隻隊伍來,在高麗曆史上,他郭在佐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