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好,要不你跟我一塊去?”當安小樓穿起衣服準備出門的時候,回頭問了三好一句。
“去去去,都什麼時候了,還這般沒正經……”三好嗔道。
“嘿嘿,那我真走了哦。”安小樓笑著說道。
“走你的。”三好輕聲道。當她眼看著安小樓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時,三好終於忍不住了,她緊緊的抱著被子,痛痛快快的大哭了一場。
這一晚可把安小樓給累壞了,四個房,一房一次,他還要負責安撫人心,因此當他最後在謝如煙床上躺下的時候,已經困的不行了。
謝如煙輕輕喘息著,猶自回味著剛才的那令人嬌羞的一幕,她抱住安小樓的胳膊,嗅著他身上的汗臭味。
“幹嘛,臭哦。”安小樓笑道。
“不,是香的。”謝如煙輕聲說道。
“你是香的才對!”安小樓道,“我走了你和孩子一定要保重身體,不要太掛念我,我也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嗯,我知道,就是……”謝如煙抱著安小樓,眼睛望著床頂,“就是舍不得你。”
安小樓伸展臂膀,把謝如煙摟住:“沒什麼舍不得的,這一去最多半年,半年後我就回來了。”安小樓嘴裏是這麼說,可是心裏也不知道,半年真的靠譜麼?派去東瀛繪製地圖並刺探軍情的人已經回來了,明天就能把圖紙送到他和嚴慶手裏,可是盡管如此,盡管他們已經準備周全,安小樓知道這場戰爭勝負依舊難料。
前途茫茫,搏,或許會死,或許能生,不搏,他這一輩子將生不如死。
謝如煙的眼睛煙蒙蒙的,想哭又不敢哭,她怕安小樓會更難過。
安小樓現在確實很難過。雖然家大業大,但是老婆們還年輕,孩子們還在繈褓中,他即將在她們最需要自己的時候遠離她們,怎能叫他心中不悲傷呢?說來說去,安小樓其實也不過是一個最普通的男人。
“如煙。”安小樓輕輕喚道。
“嗯。”如煙強忍住哭的衝動,裝作鎮定模樣應道。
“想哭就哭吧。”安小樓說道。他與如煙相識已久,做夫妻也已經很久了,怎麼會不了解她的心思呢?
如煙靜靜地,靜靜地枕著安小樓的胳膊,仰麵朝上躺著,夜色如墨,月華如水。月光透過窗欞照到她的臉上,有一種晶瑩剔透的感覺,尤其是她的眼睛,格外的明亮。
安小樓側頭看了她一眼,知道那明亮是淚水,他的胳膊禁不住用了一下力,將如煙摟的更緊。
這一下,謝如煙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她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那聲音若初生的嬰兒,清脆而響亮。如煙的哭聲起先把安小樓給嚇了一跳,後來他的眼睛也濕潤了。
安小樓認識謝如煙這麼久,還從沒見她像這麼哭過呢。
“你……你這一去,究竟到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如煙哭了很久,終於停了下來,此刻她開口說話,那聲音竟然都是沙啞的。
“嗬嗬,很快很快,你隻要看顧好我們的孩子,每日裏陪他吃飯玩耍,看著他長高長大,也許一轉眼我就回來了呢。”安小樓安撫道。
“可是每一個你不在的日子都那麼漫長,就算是兒子也無法替代你的位置。”謝如煙猶豫片刻後說道。
這話安小樓太愛聽了。哪個說男人不喜歡聽甜言蜜語的?其實男人也一樣喜歡聽,隻不過女人本身就是甜蜜的,因此就算她們說起這些甜言蜜語來,也不會讓人感覺突兀肉麻罷了。
安小樓沉默了,他不知該如何回答謝如煙,隻是心中覺得很滿足,作為一個男人,這一輩子能被幾個女人這樣刻骨銘心的愛著,還有什麼比這更能令人滿足的呢?所謂的權勢,所謂的金錢,其實都是在為求取女人的歡顏而鋪路罷了。
“你生氣了?我並不是那麼任性的,你若要走就走,我隻是……我隻是覺得日子好漫長。”謝如煙見安小樓許久不說話,被他給嚇壞了,趕忙開口解釋道。
“嗬嗬,你傻麼,我怎麼會生你們的氣?我隻是感覺愧疚而已。”安小樓輕聲道,“你知道嗎?其實一天的時間很容易就過去了。”
“是麼?”如煙轉頭看著安小樓,好奇的眨巴著眼睛,“你能讓時間很快的過去嗎?”
“不能。”安小樓老實道,“不過我能告訴你時間是怎麼流逝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個呼吸每一個動作,裏麵都有時間的痕跡。”
“什麼叫每一分每一秒?”如煙又好奇的問道。
“呃……”安小樓思忖著,片刻後回答道,“這個分和秒,是我老家的計時方式,在咱們老家,那裏不用時辰計時。”
“不用時辰?那用什麼?”如煙驚訝的問道。
“分,秒,時。”安小樓認真的跟如煙說道,“一個時辰就是兩個小時,咱們這裏一天有十二個時辰,咱們老家就有二十四個小時。”
“啊?那豈不是更長了?”如煙有些沮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