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州刑警大隊的審訊室裏喝掉兩杯咖啡,抽了半包煙後,我終於緩過勁兒來,開始回憶與自己女朋友藍心的緣分是怎麼開始的。
那是我生日趴的第二天,我一如既往地從自己的酒店式公寓裏醒來,作為前一夜的主角,我必須喝多,當然也必須承受第二天宿醉的所有痛苦。
地板上摔碎的空酒瓶玻璃紮得我的腳生疼,但是比起頭暈和惡心,這些已無關緊要了,我跌跌撞撞地進了洗手間,準備洗個澡清醒一下。喝多了斷片這件事情也就是這幾年出現的,從一開始的愕然到後來的漠然,隻能屈服於歲月的力量。
水龍頭的水嘩啦啦地流著。
望著鏡子中人模狗樣的自己,臉上爬滿了縱欲過度的痕跡,我不由得自嘲一笑,過了昨天的生日我剛滿三十,人人皆說三十而立,想想自己擁有了什麼?三五知心好友,若幹親密伴侶,寫了幾部小說和電視劇,雖沒成名,但已是衣食無憂,買了房,換了車,撇開婚姻,我前三十年還算走運。
我對著鏡子自戀地一笑:“李一白你簡直就是一個……”
藍心就這樣睡眼朦朧地走進我的洗手間,誇張得翻了個白眼:“畜生!”
自己的家裏突然出現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美女!關鍵是我隻穿了褲衩!回想起來,確實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隻是當時的我嚇得夠嗆,一屁股坐在馬上,差點尿出來,支支吾吾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直到今天,這件事情還會被藍心拿出來調侃我。
“你……你是誰?”我慌慌張張地捂著自己的下半身。
藍心打了個哈欠:“這是和女神說話的態度嗎?”
“女神?”
藍心沒搭茬,從抽屜裏找到一個新牙刷,拆了包裝自顧自開始刷牙。
我上下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女孩,她穿著我的白T恤,光著兩條雪白的大長腿,一頭挑染的黃發,身材高挑,眉眼漂亮,最要命的是——胸部很大。我喜歡的樣子,她都有。
我回頭再看看房間,地上有高跟鞋,高跟鞋旁有女士手包。她應該是我帶回來的,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她是誰。
藍心白了眼我,笑了:“你上廁所怎麼不脫褲子?”
“不脫……”
“拉褲子上?”
“我不拉……”
“不拉你坐馬桶上幹嘛?”
“我……”
“偷看我的大長腿呐?”
“沒有!”
“別幹坐著,小心得痔瘡。”
“我沒痔瘡……”
藍心刷完了牙,轉身微笑著拍了拍我的臉頰:“看夠沒有?”
我連忙把視線移開:“夠了。我說我坐夠了……”我的天哪,我居然被一個大胸妹調戲了,簡直天理難容!
“再看就要收費啦!”
“我沒在看你的腿!”
藍心板起臉:“別嘰歪了,麻溜地滾出去吧。”
“啊……”
藍心厲聲:“本宮要換衣服了!滾犢子!”
我抬頭一看,赫然發現自己的浴室架子上竟然掛著她的裙子。
電視機還是沒有關,廁所裏傳來了女孩洗澡的聲音,這儼然就是日本愛情動作片裏的情節,可是我卻怎麼也興奮不起來。誰知道這姑娘什麼來路,會不會訛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我愣愣地坐在床上,凝思苦想,還是記不得自己是怎麼與她相遇的。
藍心從洗手間裏出來,順手就將白T恤丟進了洗衣機裏。她一襲紅色的長裙,化了點淡妝,踩上了高跟鞋,也取了包,準備出門了。
我手足無措地站了起來,支支吾吾半天沒好意思開口。
藍心:“你不上班?”
“自由職業。”
“真幸福!那我去上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