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後山人,偶做堂前客。醉舞經閣半卷書,坐井說天闊。大誌戲功名,海鬥量禍福。論到囊中羞澀時,怒指乾坤錯。”
在一座崎嶇的山間小道上,一個背著書箱的白衣書生一邊前行,一邊大發感慨。
念的是古人的詩,走的卻是自己的路。
或許是山路太過崎嶇,再加上書生的身子骨太弱,走得很慢,磕磕絆絆的可謂是舉步維艱。
在熾熱陽光的照射下,他那張俊秀的帥氣臉龐上布滿汗水,若非他一直用袖子擦拭,那豆大的汗珠早就將他胸前的衣衫給打濕了。不過,胸前的衣衫沒濕,袖子卻已經濕了半截。
書生十七八歲的年紀,有著一雙讓人記憶深刻的狹長丹鳳眼,眼神清澈,眉宇間帶著幾分少年特有的輕狂,但更多的則是不符合他這個年齡段的成熟與睿智。但這些,卻都被一絲絲玩世不恭的輕佻所掩蓋。修長的身材夾雜著幾分書生特有的孱弱,文弱書生的氣息彰顯無遺。
在絕大多數人的印象中,讀書人都是很呆板的,像根木頭。但書生卻有著一股截然不同的妖異氣質,與其說他是一個書生,倒不如說是個**更為貼切一些。
而這,也使得書生的魅力暴漲了好幾個層次。若是有一些不懂的矜持的花癡女子在這,絕對會撲過去用那露骨的言辭去表白。
可惜,這裏除了石頭還是石頭!
書生停下腳步,抬頭望了一眼熾熱的太陽,喃喃自語了一句:“賊老天,太不地道了!”
想他千裏迢迢的趕去京城趕考,要多辛苦就有多辛苦。可是呢,賊老天就像是專門跟他作對似得,這一路上要麼是陰雨連綿,要麼是大風呼嘯,要麼就是像現在的熾熱難耐。
總之一句話:就他娘的沒個好天!
這也就讓他開始懷疑自己進京趕考究竟是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據書上所載,狀元郎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而誰要是能高中狀元,就會天降異象,被稱之為祥兆。
一想起這些,他便想咧嘴。
不知道這算不算異象?
如果算的話,可次數也太多,時間也太久了吧……
甩甩頭,不再想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望了望前方依舊漫無盡頭的崎嶇山路,書生不禁深深的歎息一聲:“啥時候才能到頭啊……”
麵色一發狠,書生咬著牙忍著痛繼續前進。
讓他這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孱弱書生走山路,當真是難為他了……
然而,讓他疑惑不已的是,他這一路上走來竟然沒遇到過人,甚至連動物也少得可憐,視線所及之處除了石頭就是稀疏的植物。
他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妖魔鬼怪給牽引入了一個未知的世界裏專門折磨他呢!
天色漸暗,書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站在高處眺望了一下遠方,視線裏,除了高聳入雲的山巒便是青翠的古樹。
突然,書生的眼裏浮現一抹喜意。
他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座破敗的小廟。
嘿嘿一笑,書生對著老天說道:“這下,就不怕你下雨了……”
這一路上,他可沒少被淋。
而下一刻,一聲驚雷炸響天際,原本晴朗的天氣頓時烏雲密布。
書生忍不住破口大罵:“我日……”
不管心中如何氣憤,先跑到小廟躲雨才是正道。
為了不被再次淋濕,書生隻能攢足餘下的力氣撒丫子狂奔。
對於賊老天,他已經恨到骨子裏了!
雖然已經用上了最快的速度,書生終究還是沒有躲過被雨淋的悲劇。
走進破敗的小廟,書生抹去臉上的雨水,瞅了一眼隻剩下一條手臂卻依舊在拈花而笑的佛像,淚眼朦朧的說道:“活佛,我究竟做錯了什麼啊……”
活佛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