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載歲月兩茫茫,自此陰陽隔相望。一生宿求驅胡虜,奈何橋上路人忙。
心中瑣事無人語,虎落平陽被犬欺。若還本來真麵目,再戰沙場亦無敵。
終南山,又名太乙山,景色幽美,千峰疊翠,被世人稱之為“仙都”,更是天下第一等的福地。
此時,終南山的主峰之巔,一座孤墳前,跪著一個素衣少年,少年身材壯實,顯得孔武有力,看長相卻是嚇人一跳,好端端的麵孔上,一道長長的刀疤從眼角一直連到下巴,就像一條蜈蚣似的趴在那裏,隨著少年的表情,一動一動,仿佛活的一樣。
過了半晌,少年拜了三拜後起身離開,隻在那黝黑的墓碑上留下了十六個鮮紅的血字,“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唯身誓死,殺胡滅寇。”
少年名叫張景,其父張善忠乃是當朝抵金抗遼的第一名將,十年前被奷臣所害,無奈辭官歸隱,卻不料被那金國太子知曉,派兵截殺,一行十三人隻有8歲的張景未死,身中數刀,被趕到的師傅救起,從此師徒兩人退隱到深山再未出現。十年間,張景武藝大成,無論馬上步下,長短兵器都已是強者之姿,此次奉師命下山要報那殺父弑母之仇。
繼承父業,張景步上了軍旅生涯,這不但是父親的遺願,更是他心中的想法,他知道,單靠他一個人是無法報仇的,隻能依靠軍隊的力量才能打敗大金,手刃仇人。
時光匆匆,一晃二十五年過去了,如今43歲的張景有如他父親一樣,已然成為了宋朝的武將第一人,可是大仇尚未得報。至此時,金,遼,土蕃等政權已然勢弱,為打擊大宋,各政權第一次聯合起來集兵130萬要與大宋決一死戰。
得此消息,大宋滿朝文武不敢應戰,國主昏弱,百官無能,眼見大仇得報,張景連上36諫力勸,無奈之下,宋真宗撥兵百萬給張景,以雁門關外為主要戰場與金遼等國聯軍決戰。
手握重兵,張景依然不敢大意,這種大戰主將的兵法運用,兵將調度不能有一絲的紕漏,在雁門關外張景設下了無數的陷阱,又將敵軍派來的刺探間諜全部殺死,再分出40萬大軍為左右護翼,每日都將親自巡查,不敢有半點兒的疏忽。
這一日,張景正坐在帥帳內翻閱前方間諜帶回來的軍情,一士兵進來稟報,“報元帥,外麵來了一個道人,說是有事求見元帥。”
張景抬起頭看了看士兵,自己平生和老道和尚這些方外之人並無交情,怎麼今日就有人找上門來呢,還是在大戰前夕,“他可有說明來意?”
“回元帥,那老道說要見了元帥才肯說。”士兵回答道。
“嗬嗬,”張景摸了摸他那一尺長的胡須,道:“老道真是麻煩,現在是戰時,他不說明來意,本帥怎能見他,這樣,你去告訴他,就說本帥有要事在身不便和他見麵,讓他回去吧。”
士兵應了聲“是”便轉身離開。
過不多時,那個士兵又回來了,“報元帥,那個老道說什麼也不肯走,說是此次前來是為天下蒼生謀福,懇請元帥見他一麵。”
張景聽了這話,心裏一動,心想見一下也好,看看他有什麼說的,自己一身本事天下仰目,也不怕他耍什麼花樣。“嗯,既然這樣,你去把那道士帶來見我。”
士兵剛要離開,張景的親隨徐海叫住了他,“元帥,現在是非常時期,敵軍的所有間諜都被我軍格殺,這裏的消息不曾外泄過,敵軍不知道我軍虛實,這個老道怕是敵軍派來的探子啊,如若刺探不成再對元帥行不利之事,恐怕……”
“哈哈哈,”未能徐海說完,張景大笑,“徐海啊,你想到的事,本帥又怎能想不到呢,想我張某人18歲從軍,數十年來大小陣仗數百次,什麼樣的風浪沒經曆過,又豈能被這小小的道士所嚇倒,更何況有你等親信在旁,就算他想對本帥如何,嗬嗬,恐怕也沒那個本事吧。”說完,張景大手一揮,讓那個士兵出去了。
徐海跟在張景身邊也有十幾年了,頭腦靈光,辦事利落,最得張景賞識,見張景對他的話語不以為意,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也不再說什麼,隻是向前走了幾步隱隱的將張景護在了身後。
“無量天尊,”大帳外人未道聲音先飄了進來,“多謝張元帥所賜一麵之恩,老道稽首了。”隨著話聲走進來一人,麵色祥和滿頭白發,年約六旬,頭戴紫薇聚星冠,身穿九日烈陽八卦袍,腰紮渾水龍筋帶,足踏混沌破疆履,左手托拂塵,右手立胸前,動靜之間天地相襯,慈眉善目仙風道骨,拂塵輕輕一動滿室皆溫,要知道現在可是入冬季節,即使帳內有火爐取暖也是極其冰冷,隻此一下,便顯現出了不凡的手段。
張景見來人非同一般,急忙走上前來雙手抱拳施禮道:“哈哈哈,仙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哈哈,惡麵將軍之名,老道我在那偏遠之處,也是如雷貫耳啊,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老道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