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是個熊孩子,特別調皮,經常到處搞破壞,但凡有我的地方,必定是一片狼藉。爺爺的房間裏有個古老的大箱子,從來就不願意讓我碰。可越是不讓我碰,我便越越是好奇,一天到晚都在尋思著裏麵到底藏了什麼寶貝不肯讓我知道。終於有天找到機會,趁爺爺不在打開了那個箱子,翻來翻去見裏麵有本用油布包著的老書,書本皺巴巴的,殘缺不全。我心想什麼玩意,咵啦一下就把書麵給撕爛了,正要繼續將它銷毀時就給爺爺發現了,因此也挨了好一頓胖揍,當時心裏覺得特委屈,也沒覺撕一本殘舊的破書得是多大的事,隻依稀記得書麵的題名是“茅山道法”。
隨著年齡漸漸大了以後,我也就不再像小時候那麼調皮搗蛋了,家裏的大人們常常都會打趣的說我小時候後長大後完全是兩個人。
後來再看到這本書的時候便起了很濃厚的興趣,雖然終究是沒看懂,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用,隻覺得像是電視裏那些驅鬼抓妖的東西,特別有趣。並且看到最後一篇“神魔天龍決”,也隻是有上決,後麵的部分全都被撕掉了。
不過雖然看不懂,但由於僵屍片的影響,加上我特別的好奇,所以還是把這殘本的“茅山道法”看得倒背如流。
記得少年時有次和鄰家夥伴玩得瘋了,大晚上的幾個小夥伴聚在一起打賭說是要去墳山走一遭,不去的就是懦夫,還得請客吃冰棍兒。那時候我們家住的地方離大山裏不遠,平時也經常會到附近的田地裏去偷別人家種的西瓜,紅薯什麼的。再往裏走就是深不見底的大山,也經常在附近徘徊過,而不遠處就是當地都流傳著的墳山。有人說那裏以前是個亂葬崗,死了的人沒家沒主的就會往那山上扔。
幾個小夥伴大晚上的就沒頭沒腦的往墳山去了。記得當時還很冷,山裏的溫度更是要低於鄉鎮上,冷的渾身直打哆嗦,月光透過密密麻麻的大樹照在地上,顯得特別的陰森。
然而大家一身熱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大山裏一路上嘻嘻哈哈的搞怪吹牛,調皮點的胖小夥走著走著還突然喊一聲來嚇唬大家夥,完了還哈哈大笑,喊道,我就是膽大什麼也不怕,有沒鬼啊快出來我要跟你一決雌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四處開始變得黑暗起來,月光幾乎被茂密的大樹遮擋住照射不進來,不過大家都沒有一點怯意,誰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記得那時候山裏有些地方經常會有放著一些古老的瓦壇子,看起來就像是個大酒壇子,或者醃鹹菜的壇子,壇口被密封著,上麵還貼著一張黃符。相傳是因為曾經有些人家裏窮,沒錢給去世的人家買塊地入葬,隻好等屍體腐爛後將骨頭放進這種瓦壇子裏,然後擺放在山上。通常這些去世的人最後都會變成孤魂野鬼無家可歸,沒有主的孤魂野鬼最後連投胎都不成,落得個四處飄蕩的結果。
看著那一排瓦壇子,胖一點的小夥伴走過去一腳就給踹倒了一個,咵咵咵接連踢倒了三四個瓦罐子,大家也很好奇裏麵裝著什麼,都湊過去要看看裏麵裝著什麼,胖小夥抓起一塊石頭就想要砸開,隻見石頭還沒砸下,一陣冷風呼的一聲吹了過來,冷的大家都打起了哆嗦。胖小夥一頭便栽倒在地上,身體僵硬的扭曲著。隻見他翻著白眼口吐白沫,喊也喊不應。這可把大家都嚇壞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要是一命嗚呼了可怎麼是好,莫不是真有什麼鬼怪存在,讓胖小夥子中了邪?這下可誰也不敢再逞英雄說自己膽子大了。
還是趕緊回鎮上去叫大人來吧,大家商量完,正準備回頭就跑,不知何時身邊出現一老太太就站在旁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唱著粵曲,唱的大概意思是說可憐我活了一輩子命苦啊,在世的時候辛辛苦苦為了孩子為了家,孩子大了就知道媳婦不要了娘,死後連個安葬的地方都沒有,做了個孤魂野鬼閻王爺都不收啊。
這可把大家夥都嚇壞了,個個都臉色蒼白,膽小點的直接癱瘓了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膽稍微大點的撒了腿就要跑啊,可發現想跑都跑不了了,腿都像上了鎖似的無法動彈,怎麼也跑不動了。
這老太太低沉著臉陰笑了一聲說道:我這苦命了老太婆啊,你們都不安得好心腸,連我這僅有的藏身處都讓你們給毀了!真是作孽啊,哎!今天就要你們抵命下來陪陪我著老太婆子!
小夥伴們嚇的魂都要沒了,哭著喊爹喊娘的哇哇大叫,可你走也走不動啊,想跑都沒機會。我心想這下完蛋了,死定了。早知道打死也不上這墳山上來玩這要命的東西啊。隻見那老太太抓著另一個小夥伴的脖子就開始掐,這下我是看到她那張鬼臉了,漆黑無神的眼睛,蒼白的皮膚,猙獰的麵孔……我再也看不下去了,低著頭就開始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佛主救命!刹那間腦海裏閃現出那本倒背如流的“茅山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