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抽泣起來,最後默認了,說他畢竟還是自己的丈夫,可她還是一口咬定何為刺了死者兩刀是不會記錯的。
叫沈梅梅回去後,陳飛調來了檢驗報告,水果刀上隻有何為一個人的指紋。
陳飛陷入了沉思,果然這案子看似簡單又不簡單。一個說刺了一刀,一個說刺了兩刀,誰的話是真實的?可陳飛更願意相信那個老實怯懦的殺人嫌犯。陳飛再次翻閱了屍檢報告,紮在胸口上的水果刀直入刀柄,這一刀是致命的,如果何為隻刺一刀,另一刀又是誰幹的?沈梅梅為何要給丈夫打電話逼他絕望?難道是為了陷害丈夫占有財產,親手殺死了情夫,這似乎又不太合情理,而且根據這一刀的力度,也不可能是個女人幹的。
何為摔碎的手機中的手機卡找到了。陳飛換了個手機,從裏麵調出了那個神秘人給何為打過的兩個電話號碼,都是同一家公共電話。陳飛派人找到了店主,店主卻說打電話的人很多,根本記不清他們的樣子。
陳飛去了沈梅梅所在的賓館,了解到那個死了的部門經理,老婆孩子在外地。他高大英俊,是個典型的花心蘿卜,同時追逐賓館裏好幾個漂亮的服務員,並不止單單跟沈梅梅好。有一個叫娜娜的跟他最好,還為他流過產。娜娜告訴陳飛,一周之前,她與那個部門經理還天天住在一起,隻是最近沈梅梅與他打得火熱,他才想甩掉娜娜。
陳飛突然眼前一亮,一種假設跳了出來。
何為的母親依然住在醫院,白天都是沈梅梅為老人送飯。
又是一個暴雨天氣,入夜,狂風搖曳著院子裏的花草樹木,一個身披雨衣的人輕輕敲響何為家的門,沈梅梅開門把雨衣人拉了進去,那人把雨衣脫下來,燈影裏,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燈滅了。
埋伏已久的警察們按響了門鈴。很長時間燈才亮起,衣衫不整的沈梅梅打開了門,她看到,幾個警察已從院子後麵押著那個雨衣人走過來,那才是她真正的情人,她叫他強子哥。
梅梅跟強子一塊兒從家鄉出來,來到這個城市,強子到處打工,滿腦子想著掙大錢。當梅梅告訴他看上自己的何為有一大筆財產後,他便動了心思。開始他隻是想叫梅梅與何為假談戀愛,想法騙取他的錢財。可何為把錢摳得很緊,不結婚不會拿錢給梅梅,他便叫梅梅先成婚,以後再見機行事,為這梅梅還哭了很久。
結婚後,梅梅看到何為就惡心,常背著丈夫與情人約會,被人看到了,傳得沸沸揚揚。何為當然打聽不出妻子的情人,偷偷跟蹤她,誰知那天是梅梅的經理請她吃飯,那個經理一直想梅梅的好事,何為誤以為他就是老婆的情夫,求老婆不要再與他來往。
梅梅把這事告訴了強子,強子看過一本小說,裏麵寫一個男人殺了自己妻子的情夫,在警方的追捕下絕望地自殺了。他便精心設計了這樣一個借刀殺人計,讓那個經理為自己做擋箭牌,故意叫梅梅徹夜不回,激怒何為,其實那些夜裏,梅梅都是跟強子在一起。時機成熟,強子叫梅梅約經理到家裏,又打電話給何為,事先還準備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在茶幾上。
何為老實懦弱,個子矮小,力氣也不足。經理個子高大,何為一刀刺在小腹部位根本無法致命,隻是令他疼痛失血倒在地上。梅梅以為經理已死,叫何為快跑,見何為跑了,強子進來,見那人沒死,便戴上手套,拔出刀又狠狠紮進死者胸口。
陳飛正是從胸口這一刀的位置和力度判斷,刺這一刀的人既不是何為,也不是沈梅梅,而且這一刀是在死者倒地後刺進去的。可根據沈梅梅的表述,卻沒有這個環節,隻咬定何為連刺兩刀,看來她在為凶手隱瞞,或者就是幫凶。
陳飛從沈梅梅周圍的人中了解到,她與那個經理過去並沒有過分親熱的關係,隻是最近一周才與他打得火熱,娜娜還鬧過幾回。根據何為所說,沈梅梅常整夜不歸,她一個年輕女人會去哪裏,肯定另有一個情人。果然有人證實沈梅梅在老家就有了相好的,打那兩個電話的神秘人,可能就是她的情人。
陳飛沒有驚動沈梅梅,警察們在她家周圍埋伏多日,終於抓獲了真凶。
強子還要否認,警察拿出了從他的住處搜出的衣褂,那上麵還有沒洗幹淨的血跡。沈梅梅邊與他抱頭痛哭,邊捶打著他說:“都怪你……俺說不叫你幹那缺德的事,你不聽……”
何為被開釋了。離開時,他突然跪在陳飛麵前大哭不起,周圍的警員們都被感動了,有的女警還掉下了眼淚。他們同情這個懦弱可憐的人,他們更欽佩自己的陳飛副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