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清洛還在對剛剛阮沁沁充滿仇恨的眼神中心有餘悸,還有周廷浩臨走時看她的異樣的眼神,整個人完全沉溺於一種難以言說的心境中。
之前皖清洛一直在疑惑一個問題,周廷浩如此迷戀阮沁沁為何不為她贖身,後來她才知道原來是有原因的。
悅來風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在悅來風賣藝的優伶的賣身契是隻賣不贖,除非到了契約年數。
阮沁沁簽的是十年之約,她要等到二十八歲,這樣算來就好需要七年。
許久,皖清洛終於犯了困,本來坐直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東倒西歪。
周廷浩本來還在思考著什麼,見她這幅搖頭擺尾的睡姿,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粗魯地把她拍醒。
“嗯,到了嗎?”迷迷糊糊中,皖清洛慢慢睜開張半閉的眼睛,毫無顧忌地擦著嘴角的口水問道。
“坐過來!”他強硬地命令著她。
“幹嘛?”皖清洛還處於遊神之中,完全不理會周廷浩的意思。
“真是笨!”也不由皖清洛獨自瞎琢磨,見她無動於衷,周廷浩隻好不由分說地坐到了皖清洛的旁邊,兩人並排而做。
皖清洛立刻清醒過來,看著他挨著自己那麼近,總感覺他要戲弄自己似的,不覺地往裏麵靠了靠。
“過來!”還是冷冰冰地命令口氣,周廷浩直接把皖清洛整個人拉到了自己的懷中,然後一隻手攬住她的肩膀,就這樣把她的頭按到自己的肩膀上,“睡吧!”
說完,周廷浩也自個兒靠在了馬車的木梁上閉上眼睛小憩著。
皖清洛一時間驚呆了,整個人被他這樣擁著像個木頭一樣不敢動。
不過這樣真得很舒服,慢慢地,她的眼皮也慢慢垂了下去。
周廷浩的胸膛比床還要溫暖,他的肩膀比枕頭還要厚實,皖清洛也管不了許多,還是睡著先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皖清洛醒來時天色已經黑了,馬車外麵掛著兩盞丁香雕紋吊燈籠。
整個四肢都發麻無力,想要轉個身的她才發現自己正依偎在周廷浩的懷中,他們兩人的姿勢曖昧極了。
然而周廷浩還沒有醒,皖清洛微微仰頭就這樣看著沉睡的周廷浩,他的五官清晰地挨著自己的臉,簡直是美得狠,皖清洛找不出優美的段子一種詞來形容他,隻想到一個詞:耀眼。
她靜靜地凝視著他,看著他安靜的睡顏,可是下一秒她就呆楞住了,忽然簾外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簾子一掀,馬夫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到了這一幕,連忙低下了頭,迅速放下簾子立在外麵。
皖清洛更是立刻推開了周廷浩,難為情地坐到了對麵去,周廷浩也很快清醒了過來。
“大少爺,大少奶奶,天色已晚,剛好路過一家客棧,想問著是否在這裏留一晚,明天再啟程。”馬夫垂在馬車一旁,謙卑地詢問著。
“這樣也好!那你一會兒把行禮安頓好也好好休息,趕了一天路也累了。”周廷浩說完,那馬夫連連點頭,道謝著便拉著馬車去了客棧馬棚處安置馬兒。
周廷浩也沒多說什麼,拉著皖清洛就下了馬車。
一下馬車立刻一股幽涼之意爬滿了全身,才發現這裏四周一片荒涼,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隻此一家客棧怪寒磣的。
冷風呼嘯而過,帶來一陣清涼,耳邊還時不時傳來隱隱約約泉水不規律的叮咚聲響,不禁讓人有些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