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服略帶醉意,歪歪扭扭回到家裏,推開房門,大笑道:“從今以後,你不僅不能笑,還不能離開家門半步,因為你一出去,就隻會給我丟臉。聽清楚沒有?”

嬰寧自顧自收拾:“你錯了,從今以後,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願意往東,絕沒有人能讓我往西。”子服瞪大眼睛:“你敢,女子以夫為天,你這是要逆天嗎!”“那就不要你這個相公好了”,嬰寧氣憤道“我們權當從未成親。”便拿著包袱準備離開。

“你想走?”子服冷笑道,“你這個妖孽,我已經請了高人來降服你啦,哈哈。”嬰寧充耳不聞,大步向前,突然一道金光襲來,震得她元神劇痛。“王子服,你當真要這般趕盡殺絕嗎!”

“我告訴你,我已請了高人,你是決計逃不脫的。”王夫人趕來一看:“子服,你、你這是在幹什麼?”王子服笑道:“娘,這下可以放心了,妖孽一除,我們就不用擔心像霍元寶那樣慘死了。”王夫人遲疑地看著嬰寧,問道:“你、你真是妖孽?”

嬰寧頭疼欲裂,隻覺元神渙散,眼前一黑,便已暈厥。一道士從牆外躍出,浮塵正欲擊打嬰寧,突有一抹黑氣阻擋。

“妖孽,想不到你還有同夥作祟。”隻見黑氣中一鶴發老嫗擋在嬰寧身前:“王子服,我見你對嬰寧癡心一片,才將嬰寧許配於你,豈料你竟下毒手!”

王夫人突然驚呼:“姐姐?你、你不是十六年前便已?”

鬼母笑道:“沒錯,我已當了十六年的鬼啦。當初那男人拋棄我時我便已投湖自盡了,現在看來,男人盡是薄情寡義之徒,連自己的侄子也不例外。”

眾人正欲聽下去,黑氣裹挾著她們忽然不見了。“道長,你快去追啊,切勿放任自由。”子服叫到

道士道:“這老鬼隻怕撐不住幾時了,卻仍法力高強,追是追不上了。”王夫人歎道:“子服,好歹她們也是我們的親人,就放過她們吧。”

嬰寧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仍在南山,身旁是娘親和藹的臉龐,仿佛自己做了一個噩夢。“孩子,你醒了?”隻是娘親的嘴唇泛白,身體也似乎變得透明:“娘親,你怎麼了?”

“嬰寧,娘親恐怕不能在你身邊照顧你了。”鬼母苦笑道,“早知道便不設計讓王子服娶你了。非但沒讓你尋得歸宿,還讓你傷痕累累。”

“不,娘親,我很好啊,娘親你什麼都別想了,安心養傷。”

“養再久有什麼用?看到你此番遭遇,便又勾起我從前的回憶,那麼清晰那麼痛。還好我以後都不用這麼痛了。”

“不”嬰寧哽咽道,“娘親,你不會再痛了,嬰寧會治好你的傷。”

“傻孩子,你要先照顧好你自己啊,不然娘親真的放心不下啊。”

“我會的,我會每天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隻要娘親在我身邊陪著我。”

“人總有一死啊,我已晚死了十六年,已經沒有遺憾了。嬰寧,你這樣不好看,給娘親笑笑,啊?”

嬰寧抹去淚水,努力將嘴角上揚,卻最後放棄:“娘親,我笑不出來,笑不出來了。”

“娘親真的好後悔啊,把本來愛笑的姑娘糟蹋成這樣...”話音未落,鬼母早已灰飛煙滅。

“娘親,娘親,你別嚇我,別離開我啊。”嬰寧嚎啕大哭的聲音在南山中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