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李洪彬輾轉反側在土炕怎麼也睡不著,他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少年,今年十七歲了,正在鎮上上高中,成績不上不下也就是中遊水平,開學就要上高三了。這個暑假和在煤礦打工的父親和大哥一起做了兩個月的雜工,這兩個月的煤礦打工生涯令一個懵懂少年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當下是二十一世紀之初,也就是公元二零零四年的夏天.
在山西東南部的偏僻山村裏,絕大部分農民都很窮。富一點的農民家裏開始貸款養大車給當地的黑洗煤廠送煤掙錢,一般的家庭買當地生產的防爆三蹦子在礦井下麵拉煤為生,最窮也就和小煤窯養的騾子一樣人工從井下往井口拉煤,一噸煤隻能掙二十塊錢。當時的煤老板其實並不像現在那麼吃香,刨去各種開支也一噸煤就掙幾十塊錢,和苦力掙得差不多,但一個年產幾萬噸的小煤窯沒什麼事故的話還是可以掙到幾十萬的。所以當地有點門路的人都開始以挖煤為賺錢的門路,而李洪彬家確是屬於最窮又沒什麼門路的那一種,隻能以出賣苦力為生。當地白姓是大姓,村長和支書都姓白,李姓是外來逃荒戶,和其他小姓一樣很難站上當地政治舞台。他的大哥李洪亮今年二十五歲依然是光棍一條,在農村男人到了這個歲數就會被稱為老光棍。而李洪彬是他父親李栓柱的最小兒子,雖然家裏條件不好,但父親對這個小兒子卻很是疼愛,因為他長得最像他已經去世的妻子,老大和父親長得像都是國字臉方方正正的,而小兒子卻和母親長得很像,都有一張清秀的瓜子臉。李洪彬的母親是從南方流落過來的,由於去世的時候李洪彬隻有三歲,所以他對母親的印象並不深刻,長大後也是從家人和鄰居的隻言片語中對母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隻是知道母親是一個善良的人,而且是父親最愛的人,母親臨終前囑咐父親一定要照顧好兩個兒子,而且一定要讓兒子們好好讀書。
他母親的去世主要是得急症,當然和家裏窮也有一定關係。父親之後也沒有再娶,自己又當爹又當娘把兩個孩子拉扯大,這也和他家窮有關係。所以村裏人一說起他們家就說就是村上一家三光棍的那家,這也是他大哥二十五歲了也不好找媳婦,在農村除了擁有財富還要有個好名聲才能討個好娶媳婦,畢竟沒哪家的好姑娘願意嫁到一家三光棍的家裏。李洪彬在暑假的時候也去了父親和大哥的煤礦打工,為了能給自己掙點錢當學費,這也是這個十七歲少年第一次打工。相對和父親長得很像的大哥李洪彬顯得更瘦弱,大哥長得五大三粗好不容易上到初三就再也不願意去學校了,早早出來工作也是為能娶上房好媳婦。在煤礦的工作使少年體會了生活的不容易,在井下暗無天日做牛做馬冒著生命危險兩個月也隻掙了一千塊錢,剛好夠學費但生活費還要靠家裏接濟。
李洪彬是個靦腆的孩子,在學校也是那種在站在人堆裏也找不出什麼特點,也沒什麼特長,家裏條件也不好,所以也沒什麼朋友。連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明天就要開學了還要向自己的父親要下個月的生活費,因為高中一個月隻能回家一次,每月回家也是為了下個月的生活費。每次從父親布滿老繭的手裏接過幾張百元人民幣,洪彬總覺得對不起父親。而且大哥的眼裏總是閃爍著蔑視的目光,在大哥看來他上學也是沒什麼出路純粹浪費錢,還不如打工攢錢將來家裏能買起一輛三蹦子去井下拉煤,這樣能多掙點早日攢夠娶媳婦的錢,而李洪彬繼續上學是在浪費錢,離自己的興業成家的計劃又遠了一步。即使是這樣洪彬也不願意放棄學業,因為他知道自己去井下工作也不可能改變自己的命運,開學就高三了,再堅持一年或許有改觀,隻有能升上大學才有可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所以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明天該如何和父親開口,隻要一閉上眼腦子裏滿是父親那雙永遠洗不幹淨在指甲縫裏永遠留著黑色煤渣布滿老繭的手。
這時從外屋傳來父親李栓柱的聲音“洪彬,快睡吧!明天還要上學,你的生活費我放在你枕頭套裏了。”洪彬心頭一熱,從自己的枕頭裏摸出三百元錢,從那三百元上還能隱約感覺到父親的體溫。頓時感覺到眼睛濕潤了,於是他輕聲對父親說:“爸我知道了,你也早點休息吧。”“嗯,睡吧!”不一會兒傳來父親的鼾聲,洪彬把被子蒙住自己的頭,生怕自己弄出什麼聲音。家裏隻有他和父親在家,大哥去礦上上夜班,裏屋隻有他一個人,在被子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想大哭一場但卻不能哭出聲來,隻有自己忍住,忍住······
也不知過了多久,玄逸慢慢睜開眼睛,“這是在哪裏?我怎麼了,這個身體不是我的,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一係列的疑問一直縈繞在他自己的腦海,他運了一下真氣,可是什麼也沒有。這種感覺怎麼和凡人一樣,自己明明是已經修煉到九天玄仙的後期,在無量仙洲東極山中閉關,即將出關之際他隱約感到自己即將再次飛升。眼前朦朧看見一片紫霞,這是他的師父無涯子曾經跟他說過即將飛升天仙會看到紫色亮光的征兆很像,但怎麼現在會在這裏,自己成為一個凡人上千年的修為一無所獲。劫數,難道真是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