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找了一下午,快曬掉一層皮,隻找到了這隻氣球。”
我嘟囔著坐下來。
“我不知道你願意喝的那種‘幸運’是怎麼做出來的,但是給我一個特別的夢,我就一定能夠調出特別的東西。”
把夢調進飲品裏是我的獨創發明。因此當他提出想喝的東西時,我也就想到外麵找些素材。
月狩看了看手中的氣球,遞交給我。
“你把捕到的夢裝進這隻氣球裏了?”
我接過氣球,把最初見到這隻氣球時的情況先大致跟他說了一下。
月狩聽得饒有興趣,在我麵前坐了下來。
“你也能看到這隻氣球,可是別的人卻看不到。因為這根本不是一隻氣球,而是由一個女生的夢凝聚成形,又一直跟著那男生的身後。”
我看著紫色氣球的眼神變得有些哀傷,手托著下巴。
我的手一鬆,紫色的氣球輕輕飄遠。
“砰”一聲,又一隻氣球被吹爆了。
“第六個爆掉了。”
一道聲音冷聲說道,少年的臉孔上一副興災樂禍的神情。
童憶和木明一起站在路邊,在童憶的長頭發上,沾滿了許多爆了的氣球的碎片。她嘴巴和周圍的肌肉因為一直用力吹氣,變得僵硬又酸痛。
“木明,難道你就不能讓我一次嗎。”
童憶一邊生氣地嘟噥著,一邊把沾到頭發上的皮球的碎屑弄掉。
可因為沒有小鏡子,糾了半天,也隻能把細辮子上的和裹到頭發裏的清掉,頭頂上的她根本看不到。
木明望著她狼狽可笑的樣子,一雙眼睛卻隻是冷漠譏誚地微眯了眯,鐵麵無情地說道:“童憶,現在還剩下最後一個了。”
呼……那就是說沒有得商量了。
童憶的肩膀有些垂了下來。
她和木明做了六年的鄰居,以及兩年班內斜對角的座位,她太了解這個家夥的性格了。
冷漠,離群,孤高。
就算她再怎麼厚臉皮,豁出去地對他撒嬌,他也從不會吃這一套。
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這最後一隻氣球了。
可是看看路口,十二路公交車的影子都沒有見著呢。
怎麼回事,平時到這個時間,它早就該要出現在視線中了才是。
難道連公交車也要玩她。
她磨磨蹭蹭地拿起最後一隻氣球,有些後悔剛才幹嘛脫口而出‘七個’這個數字,要是說十七個、二十七個……不就能多拖他一會兒了嗎?
而且中標的機會也可以大一點。
真是夠腦殘的!
也難怪在她努力吹著這些氣球,又一個接一個地把它們都吹爆時,木明望著她的目光會滿是譏誚了。
看出童憶是在故意拖延,木明不耐地挑了下眉,冷聲說道:“要不要再跟你那個氣球仙禱告一下。”
童憶的臉開始漲紅了起來,就像剛剛被她吹得爆掉的紅色氣球。
木明卻不顧她的尷尬,冷漠地徑直走了。
說起來,都是因為童憶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可怕的夢。
在夢中,童憶先是看到木明的父母要一起出差去,後來的畫麵中又看到了木明被十二路公交車撞倒在地上……
她是哭著醒過來的,枕頭上濕了一大半。
到了早上,當她一邊把書包背上身走出家門時,看到夢裏一樣的場景出現在眼前——木明的父母正帶著行李箱從家裏走出來。
童憶怔了怔,才開口叫道:“叔叔阿姨……”
他們對童憶一直都很好,不像木明,好像從小就不怎麼喜歡她,也不愛跟她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