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冬(1 / 2)

又下雪了,這是我在昂朝的第四年。

父親說,寒至撤骨才知冷暖。我也想知道這冷暖的分別,而且這雪對我來說也有非比尋常的意義。

白茫茫的雪,似乎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我伸出手,雪花落在我的手上,慢慢的融化。

有時候我覺得我的生活是場夢,可這場夢卻救了我的命。

人得了重病就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會是什麼感覺,無助還是安詳,眼前清晰還是模糊,我都不知道,我被送進醫院四個月後就開始關心這個事情,直到有一天全無知覺的睡著,然後,睡了很久。

也就是這個時候,我體會到了什麼是寒冷,我在冰凍中醒來。

有知覺的感覺真好,突然覺得很安心,但下一秒我意識到一切都變了。我不在溫暖的醫院裏,而是在一條荒涼的路上,手也腫的像包子一樣,伸了伸手向前麵摸索,抓住了冷冰冰的一隻破碗。

這與我生活的都市完全不同,沒有車輛,沒有一切有關現代的東西。雖然破敗,但是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眼前的這一切,似乎都來自遙遠的地方。

我想動動身子,可身上被凍僵住了,怎麼動也動不了。

來不及害怕,眼前呼嘯而過一隊車馬,他們身上穿著鎧甲,拿著長槍盾牌,看裝扮是古時行軍打仗的人吧。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還是我睡著了在做夢,可身上好冷,冷的真實。

我被冷的快要死過去,如果這是場夢,我祈禱著我能快點醒來。

這對人馬有四五個在這裏停留,我的身邊都是蜷縮在路邊的人,他們停下給這些人扔了些白饅頭,看來他們的領軍是個善良的人。

我虛弱的喘著氣,一個男人到了我麵前,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他臉上有種驚奇的表情。

而之後我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主子!”他對著前方大叫。

接著,另一個男人從車隊前方駕馬返回到了我麵前,他的大半張臉都被胡子覆蓋,隻有那雙眼睛閃著剛毅。他也楞了,片刻後說:“帶他走。”而後回身上馬。我被兩個士兵架起來塞進了一輛馬車,還清醒著,一直呼吸,眨眼,數著心跳。

“他是什麼人。”一個溫軟的女聲傳進我的耳朵。

我被棉衣裹住,躺在一個漂亮姑娘的懷裏。

“您看不出嗎?”那漂亮姑娘摸了摸我的頭,又給我裹了一層棉衣。

我轉頭看向那個發問的女人,模樣冷冷清清的卻很美,抱著一個咿呀學語的小男孩兒。

我累了,沉沉的睡過去,半夜嗓子像火烤似的醒來,身處在帳篷裏麵。

那漂亮姑娘在幫我擦身子,我張了張嘴巴想問卻沒能發出聲音。

“喝水。”她看我醒了,拿著行軍的水壺扶起我給我喝了口水,我坐著看這帳篷裏,那個美麗的少婦正拍著那小孩子睡覺。

那場景看得我心頭暖暖的,我媽媽知道我晚上胃會痛的難以入睡,便也會這樣拍著我睡,所以我看著入神。

有風進來才回過神。

“醒了。”是他,那個要帶我回來的男人。

“主子。”漂亮姑娘恭敬的叫了一聲。

我隻能看著他卻不能出聲,半個身子都椅在那姑娘的身上。

他坐到我麵前摸了摸我的頭,沒有說什麼。

“多大了。”問道。

我張著嘴巴,皺了下眉頭。

“會寫字嗎,寫在我手上。”他把手攤在我麵前,我寫了十六兩個字,他的表情難以琢磨的變換了,然後恢複之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