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風雪夜歸人
中州雖不是京都,但也是繁華無比,現在雖已近子時,天上還下著小雪,但接近年關,街上依然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來往的行人絡繹不絕。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出現在了一個小酒館旁邊——陳記酒館。他的身影在這相對寂靜的小酒館旁,顯得那樣的消瘦,那樣的寂寞。
他在酒館門前站了一會,歎息了一聲,撣掉身上的薄雪。走了進去。
這家酒館坐落在城牆邊上,平時生意就不怎麼好,隻有一些熟客,喜歡這家酒館自家釀的高粱酒。今天晚上更是一個客人都沒有。
“二子,關門吧,今天恐怕沒人來了,收拾收拾回屋睡吧。”“唉”二子高興的說。
“這小子來一個月了,看著也老實。要是能勤快點,我就把花兒許給他,這個小店也交給他們小夫妻,我也享享清福,還是不行啊!唉”陳五福這樣想。
“這麼早就關門了,有老主顧上門了!”
陳五福聽著這聲音很耳熟,但又好像想不起來。
直到這個人影出現在,櫃台前的那盞不太亮的油燈前的時候,陳五福才猛然想起來“你是——”
“是我,五哥”
“小富,你去哪了,十五年了,我還以為————”陳五福的眼睛裏閃動著亮光,他用衣袖擦了一下眼睛,盯著眼前這個人。
“五哥,有酒嗎,十多年沒喝到你的酒了”
“有!有!二子,去把院子裏的女兒紅挖兩壇出來,把我屋裏那對酒碗拿來,我今天要與小富一醉方休”陳五福嚷嚷著叫到。
二子看了一眼掌櫃,“您不是說女兒紅是小花過滿月時,老掌櫃用最好的高粱酒釀的,他老人家親自埋在桂花樹下,說隻有等到小花出嫁時才能挖出來嗎?還有那酒碗不是你的命根嗎?平時我看一眼都不讓!”
“那那麼多廢話,叫你挖你就挖”陳五福訓斥著說。
“唉”二子顛顛的跑去挖了。
“老掌櫃還好吧,當初可沒少氣他。”人影說道。
“唉,嶽父他前幾年就過世了”陳五福有些黯然的說。
“娟娟嫂子呢?怎麼樣?”人影也有些黯然,繼續問道。
“你走後,第二年得了瘟疫沒治好去了。從那以後嶽父喝酒就喝的越來越勤,直到————,唉!現在就剩下花兒我們爺倆了”說到花兒,陳五福臉上才露出點笑容。“花兒你還記得吧,你走時才三歲,現在都十八了。”
“怎麼能不記得呢,我還抱過他呢,小時候爹管的嚴,我總是偷跑出來,到這喝酒。”說到這人影好像不想多說了“不說這些了,喝酒吧!”
“好,我去弄點花生米,咱們今天喝個夠!”
這是二子已經將兩大壇酒放在了窗邊的桌子上。
“二子,把門板上上,你就去睡吧,不用管我們了。哦,叫老秋也去睡吧!”
“唉”直到聽到這句話,二子才高興了點,一路小跑去了後院。
“這小子就是懶點”陳五福抱怨著說。
這個人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來,小富我直到你的事你不想說,我也不問。”“喝!”
“喝!”
第二節
年關不易過
“開門!開門!”
“咚”“咚”外麵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二子,急忙從後院跑了出來,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兩個人。不耐煩的說“誰呀,別敲了,來了!”
“原來是吳爺啊,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門開以後,二子的聲音馬上就變了,顫抖著聲音說到。
“少他媽給我裝傻,陳五福呢?叫他出來,別給我裝孫子!”吳姓大漢叫嚷著說。
他後麵跟著七八個人,也酒氣熏熏的叫嚷:“出來,出來!”
“爺,今天來客人了,我們掌櫃的喝多了,這不在桌子上就睡著了。”二子低聲下氣的說。
“我看看,又他媽裝呢吧!”吳姓男子叫嚷著,晃著身子奔窗邊的桌子走過去。
“您看,是真喝多了。”二子討好的說。
“哎呀,真他媽喝多了,小的們,拿盆水去,幫他醒醒酒。”
“是,大哥”人群中跑出一個人,去後院取水。
“爺,別!別!”二子哭喪著臉說。
“去你媽的!”吳姓男子一摔胳膊,二子一個趔趄,倒在了那個陌生人身上,兩個人一起,倒在地上。陌生人依然人事不省,臉朝下趴在地上。二子骨碌著從地上爬起來,苦笑不得。
轉眼功夫,取水的人提了一桶水,對著陳五福頭頂就澆了下去,陌生人倒在地上,身上也澆了不少。
隻見陳五福噌的躥了起來,嘴裏喊著“哎呦”
等他看清眼前的形勢,打了個機靈說:“吳三,不,吳爺,你這是何必呢,我說了這兩天給你,就肯定給你,何必逼人太甚呢?”
吳三打了個酒嗝,說道:“陳五福,別不識好歹,要不是念在往日的情誼上,當初你嶽父病重,我能借你錢?可你嶽父死都死了三年了,你錢還沒還上,這眼瞅著又過年了,你總應該還了吧,要不就讓花兒做我的五姨太。反正她小時後我也抱過她,現在大了就再讓我抱著睡覺吧!”吳三一臉的淫邪樣。
他手下的人也跟著笑起來。
陳五福氣的渾身哆嗦說道:“吳三,你還是人嗎,花兒論輩分應該管你叫叔叔,你這畜生居然還不想放過她,早晚讓雷劈你!當初為了給我嶽父治病,沒辦法,才去求敏小姐,敏小姐覺得你跟我以前熟識,就叫你把錢給我送來,你卻說是你借我的,還要高利息,難道你就不怕我去告訴敏小姐嗎?”
吳三惱羞成怒說:“少他媽廢話,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說是夫人給的,誰能證明?夫人那麼忙,是你相見就能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