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可以決定江山歸屬的皇帝遺詔就在自己的手裏,到底要不要奉詔呢?
奉詔吧,這畢竟是他的遺願,和他情同父子的自己,又豈能不成全他?!
不奉召,一朝子一朝臣的道理自己比誰都懂,一旦奉詔,迎接自己的下場,很可能是死無葬身之地。
此時的魏忠賢腦中人交戰,糾結無比。
……
與此同時,在皇宮的另一頭,啟帝的弟弟信王朱由檢——這位合法的皇位繼承人,已被魏忠賢“請”進宮裏一一夜了,皇兄是死是活,無從而知,就連自己也是禍福難測。
朱由檢秉燭獨坐,宮門口,兩隊全副武裝的侍衛來回穿梭巡視,像是守衛又似在監視,仿佛隨時準備應對不測事件的發生。
遙想入宮之前,信王妃親自下廚煮了三張燒餅,飽含著信王妃對他的深情和擔憂。
入宮之後,張皇後亦派貼身宮女警告朱由檢:勿吃宮中食!
雖然在曆史上,朱由檢登基是有驚無險之事,但此時的他卻不敢去賭,畢竟輸的代價就是他的性命呀。
他隻能牢記張皇後的警告,絕不吃宮中的任何東西,餓了就吃信王妃為他準備的吃食,靜待雲開月明。
……
正當魏忠賢人交戰的時候,一名太監突然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這種不恭敬的舉動頓時惹惱了魏忠賢。
魏忠賢擦了擦因為痛苦而變得有些幹澀的眼睛,臉色猙獰,勃然大怒:“狗一樣的東西,竟敢衝撞大行皇帝,萬死都不足以抵消你之罪過。來人啊!把他拖下去,杖斃了喂狗!”
太監立刻臉色慘白,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連連求饒道:“九千歲饒命呀!不是奴婢有意衝撞大行皇帝的,實在是外邊有急事需要九千歲立即處理。
如今張皇後及英國公就在乾清宮外,宣稱奉命迎接信王,向信王宣讀大行皇帝的遺詔,如此大事奴婢當然不敢耽擱,特來請示九千歲啊。”
魏忠賢聞言揮了揮手,示意左右放了太監,張皇後和英國公打上門來了,如今的當務之急,應是穩住這兩人,他好能從容布置。
“蹬蹬蹬蹬……”
可就在這時,門外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滾開!陛下與本宮乃結發夫妻,如今陛下大行,難道你們也要阻止本宮送陛下最後一程嗎?還不快快讓開,讓本宮與陛下相見!”一向溫良淑德的張皇後一反常態,出聲怒斥道。
“皇後懿旨爾等沒聽到麼?莫非以為本公的刀不利乎?”這是英國公張維賢的聲音,沒想到一直對朝政沉默不語的英國公也站出來了。
無論是張皇後還是英國公,都是大明王朝貴重以極的大人物,魏忠賢根本不可能阻止他們。
尤其是英國公張維賢,無論他魏忠賢怎樣權勢滔,京城最大的武裝力量——京營,卻始終掌握在張維賢手裏,這是個不可覷的大人物。
“罷了,請他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