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朱羽婕後,被一塊磚頭絆了一腳的王承佑,靠著下意識抓住綠植的枝幹,才保持住身體平衡。一低頭,看到磚塊安安靜靜呆在地上。他扶著枝幹,慢慢蹲了下去,對著磚頭道:“你是上派來點醒我的寶貝嗎?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
遭受文豪與父親雙重打擊的王承佑,依舊艱難而頑強地重建了世界觀。
經曆莫顏棄他而走的王承佑,卻無法想出出路。
鄭曙光出現了。
朱羽婕到底沒辦法置明顯不對勁的王承佑於不顧,她打電話給鄭曙光,鄭曙光於是出現了。
鄭曙光拉起對著一塊磚頭自言自語的王承佑,像架醉酒的同學那樣駕起王承佑的胳膊。王承佑不肯離開,他不得不把磚頭也一並抱走。
王承佑囉哩囉嗦絮叨了一路,鄭曙光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窩靠。這世界上還真有為女人而頹廢的男人!今我豁出去了,落得一身剮也要問問你,莫顏到底哪裏好,把你迷成這樣?”
王承佑眼睛迷離地望著前方,腳下磕磕絆絆,嘴角卻露出謎之微笑:“莫顏?這個世界上哪裏什麼莫顏!我偷偷告訴你,沒有莫顏!”鄭曙光突然雞皮疙瘩起一層,他仿佛聽到了畫外音——沒有莫顏了,莫顏被我殺掉了。
正猶豫要不要推開明顯精神受到重大刺激的王承佑,忽聽王承佑又道:“莫顏就是我。我愛我自己,經地義。哪裏需要理由!”
鄭曙光繃緊的神經鬆弛下來:“莫顏是莫顏,你是你,你們倆一個男一個女,怎麼能混為一談?”
王承佑悶笑:“你不懂了吧。我五六歲的時候,還不知莫顏叫莫顏的時候,就認識了她。我的童年,我的少年時期,處處都有她的影子,我的青春期裏,也全是她。從學一年級,到高中三年級,乃至讀大學,我活了1年的生命裏,莫顏存在了15、6年。就是一塊石頭,也捂化在心裏了。何況是那麼可愛的莫顏。”
“青梅竹馬嘍?”
“沒那麼美好。多數情況下她看也不看我,少數情況下她對我橫眉冷對,最近兩年多,她才對我露出笑臉。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直在我的生命裏。擁抱她,就是擁抱我的過去,就是擁抱我自己。”
鄭曙光突然不知道該什麼話了。他這樣同學、朋友走一路扔一路的人,是無從理解王承佑的情深意重的。
“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看莫顏還是很關心你的。”鄭曙光有心暴露幾前他打電話給莫顏的事,又怕王承佑情緒不穩定,打翻醋壇子,於是語焉不詳道。
“誤會?我巴不得是誤會。”
話間,倆人進了男寢樓。熟人多起來,特別熟的不由分駕起王承佑的另一隻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