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次午餐的時候,姨媽了解到莫顏之前從未來過北京,於是吩咐管家帶莫顏出去轉轉,管家當日就驅車帶莫顏去了慕田峪長城。
坐纜車上長城,站在崇山峻嶺之顛,心胸極為開闊,深切地為這一古代文明感到由衷的自豪,同時有些悵然,想到自己可能一事無成的這一生,不免悲切。
莫顏從長城回到姨媽家時,不禁對那些金碧輝煌的內裝重新審視。不管她喜不喜歡,姨媽確實值得令人欽佩。
在北京發生的最凶險的事情,當屬在王府井背街一家茶館裏發生的那件事。
那時候管家出去接了一個電話。電話是他的家人打來的,管家用的是方言接的。就算沒用方言,那眼裏驟然泄露出來的溫柔,也能讓莫顏猜出來電的人對他意義非凡。
一直以為三、四十歲的管家與姨媽關係比較特殊,後來發現,是她想多了。管家非常職業,盡心盡力幫姨媽管家而已。
管家對姨媽的忠誠度,相當於老員工對公司的感覺,除了歸屬管,有感恩之情。感恩不關男女之愛,也不存在知己之恩,純粹是感謝姨媽給了他優渥的薪水而已。一點都不病態。
管家對莫顏也是如此。比公事公辦多了點溫度而已。
當家人來電接通的這一刻,管家不僅溫柔乍泄,臉上還多了一絲難為情。莫顏讀得懂,那是懇請原諒他要離開接電話的神情。
莫顏趕緊點頭。
管家捧著電話走了。
莫顏的桌上,放了一壺極薄玻璃瓶花茶壺,壺底座上,燃著燭火,煮著壺內一些配好的花茶。因為夏日走路而格外口渴的莫顏,在管家離開之後,牛飲了幾杯,茶壺裏的水半空了。
莫顏見那透明玻璃茶壺十分巧,因此忍不住拎在手中。隻能用食指和拇指捏住纖細的壺柄,再用中指頂住壺身,才能將茶壺拎起。拎起來之後,心中很快樂,一時做事就沒過腦子了。
她捏著花茶壺揚起手,招呼茶館二,沒想到,一把撞上了正路過的一個人。是個算不上非常年輕的男子。三十歲上下。
猝不及防,薄花茶壺碎在那人腹部,花茶汁順著他的腹部嘀嗒流下去。
莫顏吃了一驚,趕緊起身道歉。
那人將袖子往上擼了擼,湊近莫顏深吸一口:“真香。”
莫顏歉意的臉瞬間變成了嫌棄。她往裏列了列身子,那男子反而期身貼上來:“你別不講理呀,弄濕了我,一聲道歉就完事兒?道歉要是那麼有用,還要警察幹什麼!你得對我負責!”
著,就要動手動腳抓莫顏的手。
莫顏驚叫一聲,店二見情形不對,趕緊叫了大堂經理過來。
大堂經理意氣風發奔過來,一俟看見男子的麵孔,立刻矮了下來:“呦,這不是二爺嗎?稀客稀客,您老駕到,店蓬蓽生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