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城怎會不明白府醫的意思?眼看還有幾日便是安王與心兒的婚禮,萬不能讓這事傳出去!
看了眼自己的老娘,沈錦城下了狠心,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放在府醫手裏:“有勞先生,先生請開藥吧!另外這事還望先生保密,若有人問起,就說老夫人得了重病,昏迷不醒。”
要強了一輩子,與其這樣沒尊嚴的活著,還不如過段時間,讓她無痛苦的死去!
府醫心滿意足的將銀票放進懷中,誠懇的道:“老夫作為王府府醫,自當事事為王爺打算,王爺你就放心吧。”
沈錦城出了內室,對福安院的人和自己帶來的人下了死令,不得將今晚的事宣揚出去,這件事便揭過去了。
蘭苑。
曾經這裏是君如初的院子,周玉蘭封妃後,便成了她的居所。
“什麼,老夫人魔症了?”周氏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看著自己身邊的大丫鬟梅香,驚愕的問。
因為白日裏侍候發燒的邵氏,周氏累極了,睡得比較沉。福安院過來的人報完信後便走了,守夜的梅香因為心疼她,便讓她多睡了一會。
後來想想不妥,便把她叫了起來。
“適才福安院的小紅過來是這麼說的。”梅香說道:“想來就是一般的魔症,春月去請過府醫了,開兩副藥吃了就好了。王妃去了也沒用,不如就安安心心的歇息吧。”
周氏身體實在是乏得很,便扯了個大迎枕靠了下去,微閉著眼問道:“王爺今晚宿在哪裏?”
“在萬姨娘那裏。”梅香說起這個萬姨娘一臉的不恥,鄙夷的道:“聽說亥時時分,她穿著一身薄紗衣裳去王爺書房送湯,結果湯沒喝,王爺事務也不處理了,抱著萬姨娘回了她的院子。”
周氏眼中劃過一抹狠意:“這個騷蹄子,都半老徐娘了,還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勾引王爺!哼,不過再怎麼樣也莫想生出兒子來!”
這王府裏的女人,除了她周玉蘭,別的女人休想生兒子!
梅香聞言沒有說話。
周氏揮揮手道:“好了,我實在乏得緊。今兒你也累極了,就不用守夜了,把燈熄了就下去歇息吧。”
“是。”梅香滅了燈,順帶關上屋門出去了。
“周玉蘭……”
忽然,一道陰惻惻的聲音低聲的喚著周氏的名字。
周氏以為幻聽,便沒在意,哪知那聲音又喚了一聲。
周氏猛地睜開眼,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竟然看見室內的圓桌前坐著一個穿白衣服的人。
“誰,誰在那裏?來人,來人啊!”周氏大聲喊著,繼而顫聲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跑到本妃屋裏來的?”
“你住著我的院子,睡著我的床,享受著屬於我的榮華富貴,居然還問我是誰?”
“你……你是君如初?不,君如初已經死了十六年了,怎麼可能活著?”
“嗤,誰說要活著才能來看你?我剛剛去了邵秋菊那,她答應和我一起帶你去地底下和我做伴呢!”
“鬼……有鬼!來人啊!”周氏想到老夫人魔症的事,心想這肯定和她脫不了幹係,一顆心頓時拔涼拔涼的。
“王妃,怎麼了?”還未走遠的梅香折回來,點燃火折子折回來將蠟燭點亮,在她身後,還跟衛嬤嬤、蘭香以及幾個二等丫鬟。
“……”
床上,周氏渾身哆嗦著,以薄衾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上下牙不住的打著架,恁是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