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西斜,柔和的光芒映紅了半邊天上的雲朵,火紅的晚霞甚是美麗。鳴條城全部被籠罩在這火紅的光芒之下,高大的城牆被染成了橘色,整個城鎮仿佛披上了一件豔麗的輕紗,朦朧間,讓人感覺渾身暖洋洋的。空氣中也彌漫著一陣陣的香氣,各家各戶的屋頂之上炊煙嫋嫋升起,各式各樣的飯菜香味在空氣中蕩漾,使得路上的行人精神不由為之一震,並不自覺的加快了回家的腳步,期待著和家人圍坐在一起享用香噴噴的飯菜。
鳴條城外,一棵參天大樹傲然挺立,粗細差不多有五六人懷抱,樹枝在天空中縱橫交錯形成了一個百餘平米的巨大樹冠,越過城牆直入雲霄,仿佛一把天傘屹立在鳴條城外。一名老者端坐在樹下的一塊大青石之上,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凝望著遠方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人的出現。此人身材消瘦,銀白色的長發盤在頭上,眼中卻散發出懾人的精光,全身透出一股英氣。一襲藍色長衫略顯破舊,穿在身上仍是幹淨平整,一柄長劍斜縛在背上。
此人名為沈雲,是青鬆門下的一名煉氣士,同時也是就任在大夏都城斟鄩的軍情司三鼎巫吏,負責軍情的搜集工作,軍情司由一名四鼎巫吏和十名三鼎巫吏組成,手下還有相當多的斥候,探聽大夏周遍小國的風吹草動。大夏官員均以鼎位來確定品級,九鼎為品級最高掌管政事的三正巫吏,底下便是疑丞輔弼四鄰,沿數字排直至一鼎守門者,掌管車輛的車正和掌管膳食的庖正等等。
遠處一匹快馬飛奔而來,馬上端坐著一名刀客打扮的壯漢,頭上帶著一頂草帽,光是身上背的那柄一米多長的寬背大刀就讓別人絲毫不敢小覷他的實力。此人策馬越過鳴條城前的小河,穿過一片稀疏的小楊樹林,向大樹下的老者飛奔而來。在他即將走出樹林的時候,地上突然憑空出現一條絆馬索,距離此人的馬大概隻有兩米,壯漢不禁眯起了雙眼猛然一拉韁繩,雙腿用力一夾,駿馬一聲長嘯騰空而起,竟然瞬間躍了過去。落地的同時,兩道急風向此人身後刮來,壯漢閃電般的拔刀,扭身揮刀,兩聲脆響,兩支弓箭全部被擋下,動作幹淨利落,速度驚人。
刀客單手執刀,轉身繼續策馬前進,同時哈哈大笑道:“華越!還是快些跟來吧,休讓沈叔等急了……”
話沒說完,刀客的草帽突然急速飛離頭頂,被一支箭釘在了幾米之外的一棵楊樹上。同時,樹林中竄出一人來,身形極快,竟然在片刻間就超過了駿馬,搶先出了楊樹林。
此人飛速來到老者身邊,轉身笑咪咪的望著刀客,:“鐵啊,你讓我等的好苦,你的帽子好象不願意繼續呆在你的腦袋上了哦。”隻見他身材修長,肌肉緊實,古銅色皮膚,上身穿一件灰色獸皮背心,下身一條虎皮裙,手臂和小腿處紮著深色綁帶,手拿一把大弓,背上則是獸皮製成的箭袋,明顯是一名東夷人。
被稱為“鐵”的刀客來到大樹之下,翻身下馬,拍打了幾下身上的塵土,滿臉通紅的對那人說道:“可以啊,華越,兩年不見,實力大增啊!”
老者從大青石上下來,微笑的看著兩個年輕人道:“好久不見,你們都精進了不少。刑天鐵,你妹妹呢,她怎麼沒來?”
刀客臉色一僵,他的雙手猛然緊緊的攥著,仿佛在忍受的巨大的痛苦。片刻之後,刑天鐵歎了口氣說道:“半年前南巢突然被蠻荒之地的織紜族突襲,大夏的守備軍全軍覆滅,全鎮大亂,玲兒與我失散了,直到最近才有大夏軍征回南巢鎮繼續接管,這半年來我一直在追尋她的下落,可是,哎……”
刑天兄妹二人從小便失去了父母雙親,在沈雲一次去南巢探察九黎軍情的時候發現並且收養了,帶回夏都斟鄩一直收養到長大成人,所以二人視沈叔如同自己的親生父親一般,而沈雲也一直把他們兩個看成是自己的孩子。由於兩年前流傳九黎準備大舉入侵中原的謠言四起,他們便告別沈叔,一起前往邊疆地區的南巢收集消息,今日便是當初約定的重聚之期,可惜隻回來了一個人。而華越也是一樣,他是東夷中的赤羽族族長的兒子,出來隻為了更好的鍛煉自己,在一次不慎遇險之後被沈叔所救,於是便決定跟隨在他的身邊了。
華越拍了拍刑天鐵的肩膀,安慰他道:“玲兒從小就和我們在一起,身手那麼好,你放心好了,我們一定會找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