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先生好像沒有聽清呂言說的話,問道:“你要找誰?”
“崇武營學生,蘇重雨。”呂言重複一遍道。
離先生的語氣裏帶著意外道:“你要找蘇重雨?他隻是崇武營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常家找他幹嘛。你大半夜的在這裏堵他,莫不是你見得蘇重雨生得俊俏便起了邪念,假借常衝之名來要人?那我勸你還是放棄吧,你有斷袖之癖,蘇重雨可沒有。這種事還是兩廂情願來得妥當,還是不要強求了。”
此話說得極為難聽,呂言好男風,這本是他隱藏得極深的秘密,除了最親近的幾個之外,很少有人知道。雖然常家家主常衝也知道,但他是很給這位客卿總管麵子,睜一眼閉一眼隻當不知道,任由呂言時常帶些俊俏少年回府也是不聞不問。
可今日,離先生口無遮攔毫不避諱地在一眾手下前道出他隱藏多年的秘密,這讓他很少憤怒,手中的鐵鋒劍愈發明亮。但呂言依舊沒有動手,因為他心中的驚慌其實竟比憤怒還要多上好幾倍。一是他知道對麵那人實力絕不遜色於自己,甚至更要強於自己,二是他竟然知道自己這個最私密的喜好,可想而知若不是自己身邊有人將這個秘密外泄了出去,便是此人消息極為靈通,神通廣大。
呂言強壓心中怒火,抱拳道:“前輩,崇武營蘇重雨假借周試選拔之名公報私仇,廢了我家公子,這您應該不會不知道吧?所以我家家主想要找蘇重雨討個說法。”
離先生仿佛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不禁大笑起來,氣勢突然再升:“公報私仇?蘇重雨廢了常蘇沒錯,但也是常蘇想要廢蘇重雨在先,蘇重雨為了自保才不得已下了重手,這本就是情有可原,要怪就隻能怪常蘇如此心狠手辣卻偏偏還技不如人。”
呂言衣角被微微吹起,僅是外泄真氣便有如此實質之風,他確信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沒想到竟然在這裏碰到一位可能是七幻境的高手,呂言眼神微眯,內心有些躁動,他對離先生道:“前輩,我隻是依命辦事,孰對孰錯到了常家見了家主,家主自然能夠分辨。”
“我明州軍營子弟是你常家想帶走就能帶走的?”離先生聲音陡變,語氣中寒意明顯,隨之而來的便是氣勢再上一層。
感受到離先生激升的氣勢,呂言感覺周身突然壓力增大,不禁又向後邁了一小步,額頭已經滲出了汗水。他已經十分確定,對方必定是踏入七幻境界的巔峰高手,自己這幫人加起來也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呂言突然悶哼一聲,右手一抖,鐵鋒劍頓時更亮了幾分,他身上的壓力瞬間也小了幾分。
“前輩,這並非在下的意思。但家主之命,實在難違。”呂言的語氣中已經沒有最初的從容不迫,但卻依舊保持著鎮定自若。
離先生看到呂言竟然借用劍勢擋住了自己的幾分外放真氣,眼睛一亮,不禁對他有些刮目相看,心想能做到常家客卿總管的位置確實還是有幾分門道。但對於呂言的要求,離先生依舊是氣憤之極,道:“他常衝以為自己是誰?想見誰就見誰,想抓誰就抓誰?那他怎麼不說想見見周幽直,怎麼不把周幽直抓起來?”
“前輩說笑了,陛下怎是我們想見就見的。在下隻是想帶蘇重雨回去見見家主,也沒說是要抓他。”呂言自動忽略了離先生對周帝的侮辱,但他還是感覺周身壓力再次變大,右手輸進鐵鋒的真氣再次加大,並換了個劍勢,將鐵鋒舉到了胸前。
“那如果我不同意呢?”離先生麵色一沉,不再拘束自己的氣勢,他的身前頓時狂風亂作,衣袖長發都在空中飄揚起來,有好幾名修為較低的常家客卿擋不住離先生七幻境的威勢已經被吹翻在地。
“家主之命難違。”呂言不知何時已經將鐵鋒舉過頭頂,雙腳死死貼在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