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隊長交換了一下眼神,都決定原地不動,隻是打著手電照進洞內,想著靜觀其變,看看接下來會有什麼變化,畢竟對於未知的事物還是多加幾分小心的好,若是沒頭沒腦的就衝進去,萬一是什麼危險無比的東西,到時候想跑都來不及。洞內又刮來一陣陰冷腥臭的風,吹在身上讓我的汗毛盡數的稍息立正起來。那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氣聲也是越來越亮,我感覺到似乎有著什麼極端危險的東西正向著我們靠近,因為伴隨著那聲音的靠近,一股血腥氣味也越來越清晰的傳進了鼻腔,聞之欲嘔。我去看隊長,見他右手死死的攥著手電筒,喉頭卻是不住的滾動,因為靠的近,我清楚的聽到他吞咽口水的聲音,他似乎在極力壓製著自己,看他胸前的起伏,我知道他在用力的調整呼吸,效果似乎很明顯,很快的,他臉上的表情重新變的鎮定起來。於是我也學著他的樣子努力的調整著自己的情緒,片刻後,我發現這種辦法出奇的有效,原本的害怕情緒也的確在一番調整後減弱了很多。我們的手電光打進通道內,漸漸地,我看見在那光線盡頭,黑暗中似乎緩緩的出現了什麼東西,定神仔細去看,卻隱約見是一雙血紅的眼睛。那眼睛紅的發亮,如同兩顆血紅色的寶石,在手電光的照射下竟真有著幾分紅寶石的樣子,我看著那雙血紅的雙眼,它似乎是停在了那裏,隻露出了那對眼睛,而其餘部位,卻像是地獄中的惡鬼,盡數的掩藏在了黑暗之中,使我無法進一步的看清。
“媽的,這什麼東西?”我禁不住的罵出聲來,其實隻是為了給自己壯膽,因為多年的經驗告訴我,一個人在極度恐慌時,若是爆幾句粗口,似乎就能很好的緩解恐慌的情緒,這一招我百試不厭。隊長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清楚,他的目光在那對血紅雙眼出現後就始終沒有在挪動過。好半晌,那東西都隻是用一雙陰冷詭異的眼睛注視著我們,身體卻始終在未向前一步。過了半天眼見沒有進展,我跟隊長打了個手勢,於是我們倆便大著膽子向著洞內走去,想要手電光照的更遠也更清楚一些。那東西始終沒有動作,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發現我們的動作,畢竟手電光的照射會造成一些陰暗死角,所以我的猜測倒也有依有據。我們深入洞內將近十米的距離,此時那東西的樣子也是清晰的呈現了出來。隻見那是一頭腦袋像是驢的東西,然而它的身子卻像是一頭狼,渾身的毛色也幾乎與山林狼無異,隻是這家夥的體型明顯比狼要大,相當於一頭騾子。我看著這隻奇怪的東西,在我的印象中,似乎從來沒有過這種動物,我忍不住去問隊長,想看他會不會知道一些這家夥的信息。卻見我們隊長使勁的皺著眉,似乎在極力的思考著什麼,片刻後忽然眼睛一亮,對我說:“這東西,這東西原來真的存在。”我急忙問他是什麼,隊長告訴我,“這應該是一種史前生物,學名叫沙獷,傳說神農架附近的居民曾今有人見過,但一直都沒有被證實過,當地人稱作驢頭狼,因為這家夥長著一顆驢的腦袋,卻又是狼身故得此名;除此之外還有人叫它驢頭混子,這都是當地人的叫法,可這種東西向來都隻是傳言中的生物,而且根據研究結果,史前的沙獷應該是非食肉動物,然而眼前的這家夥,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顯然是靠吃肉生存的。”說著他又搖著腦袋,一臉的奇怪。我問他怎麼懂得這麼多,隊長告訴我,這些都隻是他以前一支探險隊裏的一位生物學家告訴他的,但問題是,那位生物學家也說過,沙獷是非食肉性動物,但這家夥如果真是沙獷,為什麼身上會有如此之重的血腥味。我們的低聲交談,似乎終於引起了那家夥的一些注意,隻見它晃動著腦袋,耳朵似乎是有意的向著我們的方向,看來應該是想要確定我們的位置,如此一來我便更加確定,由於手電光的作用,這家夥視線出現了死角,無法用眼睛看到我跟隊長,而它先前的沉默,必然也是因為不確定此處的情況才選擇靜觀其變,片刻後似乎是還有所疑慮,隻見它四蹄移動,竟是又退入了黑暗隱沒不見。見此一幕,我又不免有些吃驚,心想這神農架中的動物莫不是都這般變態,先是那部署嚴密計劃周詳的白蛇王,現在又是這所謂的史前生物沙獷,似乎就沒有哪種是稍微正常點的,它們的智商也有些高的出奇了,哪裏還像個本分的禽獸,簡直是要上天的節奏啊!
我們見那家夥又一次退入黑暗,忍不住的便也向前,想要繼續觀察到更多的東西。然而奇怪的是,直到我們向前又潛入了數十米,可那家夥就好像消失了似的,徹底沒了蹤影。就在我跟隊長都疑惑不解,想要繼續深入的當口,突然從那通道的深處,黑暗之中,猛地傳出一陣陣野獸的咆哮聲,那聲音極其雄渾,且還伴隨著陣陣狂風,就好像走出蠻荒的上古凶獸所發出一般,仿佛連整個洞內都被這陣陣咆哮震的抖動起來。因為洞內存在回音,加上那陣陣咆哮實在動靜過大,我被那咆哮聲震的隻覺頭腦發暈,似乎眼前都有些模糊。這時突然感覺到手臂被人使勁的拽了起來,接著身子就被一隻手拉著向後急奔。
我回過神來,轉頭卻見我們隊長正一臉驚慌的抓著我向洞外狂奔,他的反應似乎很劇烈,我猜想應該是與那之前的咆哮有關,又或者就在剛才我頭暈目眩的當口,或許他看見了什麼極為危險的東西,這才不顧一切的抓著我就往回跑。我正這般想著,耳中又緊接著傳來清晰的動物狂奔時發出的聲音,是從我們背後傳來的,伴隨著洞內的回音,我判斷在我們背後追來的動物體型定然不小,因為它們奔跑的聲音就如同之前那陣陣咆哮一般的雄渾,好像一頭頭奔跑中的犀牛。我一邊拚命的向洞外跑,一時又忍不住的想要回頭去看個究竟。要麼說好奇心害死貓呢,那絕對是句至理名言,因為就在我轉頭打著手電往後去照的瞬間,卻沒有顧得上注意腳下,結果竟是被腳下地麵上的一堆骸骨絆個正著,打著旋就狠狠的跌了出去,最後直直的摔進通道一角一堆骨骸堆裏,嘩啦啦的一堆骨骸直接就將我埋了大半,手中的手電筒也被甩出了手掌,竟是遠遠的摔在了我們身後那未知生物追來的方向,手電光正巧就打在了那處黑暗之中的方向。我被摔得七葷八素,掙紮著從骨骸堆裏爬了起來,扒拉開身邊的一堆堆骨頭,卻發現手掌不知碰到了什麼東西,竟是被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其中的血液順著那道口子不住的向外流。媽的,我忍不住就是一聲咒罵,心想應該是被碎骨劃傷的,這可真算是倒了血黴了。然而當時卻也顧不得去查看傷勢了,因為我發現,那洞內黑暗中的動靜似乎是越來越大,我急忙抬頭去看,順著那手電光,隻見從那黑暗中,很快的便是衝出五六頭體型如同巨犀大小的驢頭狼,這幾頭驢頭狼的體型竟是比之前我們見到的那頭還要大出幾倍不至,隻見它們每一頭都是雙眼泛著血紅,滿臉的暴戾弑殺之氣,張著血盆大口,咆哮著就向著我所在的方向衝了過來。我頓時亡魂皆冒,眼見它們速度也是極快,眨眼的功夫已經距離我的位置不足二十米,這時候隊長又急忙返回身來拉我,說時遲那時快,我哪裏還敢耽擱,使盡了渾身解數一個打滾就翻出了骸骨堆,手腳並用連滾帶爬的爬起身子,之後那是啥也顧不上,跟著隊長就是亡命似的狂奔啊。距離近了,我隻覺得背後傳來一陣陣的搖晃,心想這東西他娘的也太大點了,自打進入神農架,距今已有20天不止,期間也算見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生物與植物,然而如之前那白蛇王與現在這體型巨大的驢頭狼,絕對算是前所未有,卻不曾想被我先後毫無阻隔的見了個遍,真不知道這應該算是我的不幸呢還是我真的他娘的很不幸。俗話說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可我這還沒喝涼水呢,牙根就已經打顫不知道多少次了。若非有愛情的力量支撐著,想必哥們也早就被嚇得尿褲子了,哪裏還能如此爺們的視死如歸。
背後的家夥像是受了某種刺激,死追著我們不放,一個個咆哮不止,光聽那氣勢就好像與我們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似的,像是不將我們追上挫骨揚灰吃肉吞骨便決不罷休。眼見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我當時跟隊長絕對都是挖掘出了飛人的潛質,像是小時候看過的動畫片裏的印第安人,腳下仿佛都帶著旋風,當時的速度絕對足以跑進百米十秒。事後我就想,要是奧運賽場上的百米決賽,能在那些個運動員屁股後麵放出幾頭老虎豹子之類的猛獸,想來那原本的百米記錄應該也就可以被再次刷新了吧,畢竟人隻有在生命受到威脅時,才有可能無限的被挖掘出眾多潛能。而我當時被挖掘的,便是我向來都不是很滿意的奔跑速度。同樣我們的隊長,當時我絕對是在生命受到危險的同時對他報以了五體投地的欽服,因為在我的視線裏,他已經成為了一道殘影,像是很多玄幻小說中的胡編亂造,但在那一刻,殘影在我的世界,在我們隊長的身上,被印證成為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