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烏拉終於發現玄衣公子那天說的全院盤查不是開玩笑的。
現在,每天都有夫子帶隊在學院裏到處巡查。
妖孽說的不要輕易踏出院落一步,看來是不可能實現了。
院長大人已經發話了,舉院上下全部都要集中在大堂盤查,出現個別行動的全部羈押起來。
四周一片寂靜,門口還有重兵把守,在這個囚籠裏,烏拉一動不動地背靠著鐵欄,緊閉著眼睛,看不出到底在睡覺,還是醒著。
沉重的鐵鏈聲傳來,然後是啪地一下,囚籠外麵的鎖頭被打開了,幾許零星的腳步聲度了過來。
陽生放下飯菜,緊接著便又度了出去,重新上鎖。
至始至終,烏拉都沒有看來人一眼。
便是不看,她也知道是誰來了。
那天,陽生帶著幾個夫子過來尋她,她遵命地跟著他們離開。
曾經擔心過,自己可能是魔的事實,在看到自己流淌著的還是猩紅的血時,烏拉便淡定了不少。
魔族的血可是藍紫色,而妖族的血卻是薔薇般地紅豔。
除非夫子們都瞎了眼,不然她是妖是魔還分辨不清麼?
隻是紅眸,烏拉想到這個眼神一暗。
她的紅眸,曾經讓她離開了清瑤。
在她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妖是魔的時候,小粉球給的一個果子徹底隱去了眼底那一片通紅。
還在瑤池的時候,她就問過了小粉球。
她到底是妖是魔?
她可是記得小粉球的表情有過一瞬的僵硬。
它說,是魔如何,是妖又如何?
烏拉眉頭皺起,看小粉球的眼色變得不善起來。
迫於烏拉的淫威之下,小粉球拋出了她是妖身魔胎的事實。
魔到了妖界大陸,在生命彌留之際,要麼轉世為妖,要麼魂飛魄散。
便是轉世為妖,卻也脫胎換骨,散盡魔力,忘卻前塵。
而妖身魔胎的主,卻是逆天的存在,妖魔的混血重生,既為妖體,又有魔功。
而逆天的存在,向來是天地不容的。
妖身魔胎,也會死。
一旦力量超過了妖體的負荷,就會體爆而亡。
說到最後,小粉球沉默了。
原來妖體魔胎就是一顆定時炸彈,不同的是這顆炸彈要更加的致命。
現在至少,她知道了自己是妖不是麼?
便是妖,她也給人抓起來了。
烏拉冷笑著睜開眼睛,爪子一翻,打翻了眼前的飯盒。
陽生,那個叛徒。
誰能想到從前那個貪生怕死、膽怯懦弱的陽生居然深藏不露,不僅把要盤查她的夫子打傷,還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她強行帶走。
現在,不用猜她也知道外麵的傳言都多諷刺。
烏拉成了魔界的餘孽,便不是魔,卻也是魔族安插在學院的奸細。
而此刻,作為魔族奸細的她,卻是被囚籠給圈養起來了。
諷刺至極。
這幾天,一直是陽生在送飯。
烏拉總是冷著臉打翻了一次又一次,然後看著陽生收拾離開。
這幾天,烏拉在閉目養神之際,也在偷偷打量著自己現下的處境。
除了陽生,守在這一方囚籠的人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陣陰冷的氣息。
烏拉知道,這些人都是魔。
不同於跟她往日打交道的妖人,魔人身上總是有一種涙氣的存在,教人徹骨寒心。
相較於自己的人身安全,烏拉更擔心他們抓住自己的目的。
他們要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