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羽翔自然不知怎麼回事,想知道原因,但看到心妍的樣子,隻得答應她。雙手攙扶著心妍走出天龍寺,阮羽翔滿心疑惑地回頭看著門口燙金的三個大字:天龍寺。轉頭卻見心妍始終不敢回頭再望一眼。
一路上兩人默默無言。半路上,車裏的音樂響起的是心妍自己錄唱的歌,這是李白的《清平調》: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一枝穠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望斷腸。
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
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
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闌幹。
看到周心妍緩緩轉過頭來,阮羽翔說:“你唱的這首《清平調》很棒,我請公司同事幫忙刻錄了CD,裏麵都是我喜歡的歌,就是這張CD。心妍,你很有天賦,說不定你如果往這方麵發展,也能有不小成就,等我以後辦了專場演唱會,就請你當嘉賓怎樣?”
心妍卻不說話,她跟著輕輕哼唱起來,不知覺竟淚眼朦朧,趕緊閉上眼睛把眼淚逼了回去,悠悠問道:“哥哥,今天下午的時間能給妹妹嗎?”
阮羽翔放慢車速,看著她問:“小妮子,能告訴哥哥剛才發生了什麼嗎?你今天這麼反常。”心下想著,之前還是興高采烈的,進了大雄寶殿卻哀怨地大喊起來,女孩的心思,真的很難猜啊。
心妍搖頭說:“不行,我不能告訴哥哥。”
她想了想,不能這樣回絕哥哥的關心,又說:“至少,現在,我沒辦法告訴哥哥。”
阮羽翔見她為難的模樣,便作罷不再追問,看她這樣心情肯定好不到哪兒去,於是打趣地應道:“好,今天下午哥哥就舍命陪妹妹,說說,想去哪玩?”
心妍見哥哥這麼興致高昂,剛才的抑鬱好了許多,想了想,說:“要不,咱們去打高爾夫吧?”
心妍是中考結束那年暑假開始接觸高爾夫的,爸爸帶著她和媽媽一塊去的,她學東西快,不到一星期就打的順順溜溜的。當然,最重要的是她喜歡,這多少也和一家人在一起有關,對於心妍來說,一家人能開開心心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前前後後,周心妍跟著爸爸混跡高爾夫球場近兩年,雖說不是高手,但絕對不會很差。
阮羽翔意外地說:“哦,你還會打高爾夫?”
“小瞧我了吧,你妹妹會的可多著了。”說著,得意地看著哥哥。
阮羽翔見狀,玩笑道:“看來,我這妹妹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心裏卻在感慨著,女孩的臉色怎麼可以變得比天色還快的?剛才還烏雲密布,現在就晴空萬裏了。
其實,對於周心妍,阮羽翔也是充滿了想了解的情緒,當初自己在論壇用網名發了《聽海》的貼子,這個網名“達芙妮”的小妮子第一個跟了貼,第一次與她的邂逅又是那麼具有戲劇性,後來兩人又在網絡上因偶然知道了對方的真實身份,再然後又機緣巧合在一起合作寫歌,甚至於,心妍能讀出他想從自己的曲子中表達出的情感,並且不可思議的和自己的想法一致,寫出了《幸福的距離》的歌詞,向人們講述與幸福有關的片斷。
他知道她內心有個悲傷世界,她理解他關於音樂的想法。還有,她和自己曾經青澀年少時戀愛的女孩一樣,喜歡叫他“哥哥”。有時,他會不由自主地想,興許,這,就是緣分。那個曾經深愛的女孩離開他,嫁作他婦的五年後,另外一個叫他“哥哥”的女孩出現了。然而,遭遇過愛情“滑鐵盧”的阮羽翔,在那個叫“小清”的女孩離世後,始終無法忘懷。
人生,真的挺戲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