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巨漢很受傷,瞪著核桃大的眼睛,胸膛如癩蛤蟆脖子似地鼓個不停,但他沒有發怒,一則因為知道這老鎮長的話語雖然難聽,但所罵之人並非自己;二則因為此行乃是受人所托。
老者怒罵之間,小男孩已跑下最後一級台階,正準備撒丫子往回跑卻被突如其來的一隻大手一把提了起來;大手的主人正是‘藍大爺’,他提著小男孩迅速走上升天台、放在巨漢跟前。
“他奶奶個熊!信不信老夫給你炒一盤巴掌炒肉?!哼!還不趕快向接引者大人賠罪?!”
眾人此番前來,不止為了沾喜氣更是為了結好這位‘藍大爺’和小男孩,畢竟,每家都有或者將會有娃兒,若是自家的娃兒在三年一度的收徒大會中被明陽宗看上,那麼,台上這個小屁孩可就是他們娃兒的師兄——靠山啊。
而此時,他們那位‘未來靠山’正吸著鼻涕、滿臉怕怕的對接引者說道:
“對…對不起,接引者大人!”
說完,他就飛快轉身睜著黑黝的大眼睛看著‘藍大爺’,十分期待的問道:
“爺爺,我已經道歉了,現在可以回家了吧?”
聞言,所有人都驚掉了一地眼球和下巴,接引者和‘藍大爺’更是憤憤不已,但沒等‘藍大爺’怒罵或現場‘炒肉’,接引者就將想要開跑的‘未來靠山’一把揪住、提著轉身而去,邁過東麵的五級台階,一躍正正落在馬背上;
將小男孩一把按在馬鞍上後,他另一手一抖韁繩,彪悍的馬兒‘啾’了一聲,就載著他們揚長而去了,數個呼吸之後,巨漢的聲音才遠遠傳來:
“藍金鱗大爺,許某帶走了,藍大爺請回吧!”
“放開我!放開我!”
“爺爺!救命啊!”
“他…他要拿我去煉丹啊!爺爺!”
“爺爺!他是騙子啊…”
許姓巨漢口中那位‘藍金鱗大爺’並非藍大爺,而是被按在馬鞍上手抓腳踢著哇哇大叫的小男孩,他的名字正是‘藍金鱗’,在接引者眼裏,這家夥才是真正的大爺啊——請都請不動!
眾人眼色複雜,但都立即爭先追送,怎奈鎮口外有一株桃樹開滿了桃花,當巨漢從花樹下打馬而過,便被萬千燦爛遮住了身影……
…
“閉嘴!再吵鬧老子就把你打昏!”
一路上,藍金鱗哇哇叫個不停,吵著讓徐姓巨漢放他回家,五個小時後,許姓巨漢終於忍無可忍了,狠狠地恐嚇了他一番。
小男孩打了一陣激靈、連忙閉嘴,不過,當許姓巨漢見他看著大地的眼角隱隱有些怨恨,心底便有些慌了,連忙安慰道:
“咳咳,藍金鱗小朋友啊!我跟你說啊,我們明陽宗好玩的很!隻要你努力修行,他日飛天遁地不在話下…嘿嘿,而且啊,我們宗主的千金和你一般年紀…”
說到這裏,巨漢忽然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不敢說了,畢竟,孩子有孩子的心性啊,誰知道這家夥會不會逢人就說:‘是姓許的讓我來找宗主的千金!’
但是,藍金鱗雖然害怕卻聽得有些興趣,見巨漢不言他便強壯著膽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許某…許…許大爺?”
“你才是大爺!我叫許德勝,你叫我許大哥或者許師兄就行了。”
“額…許大哥,千金...是什麼東西啊?”
“就是宗主閨女的意思…額,那個…小金鱗啊,咳咳!你還記得周師兄嗎?”
徐姓大漢不敢把‘宗主千金’的話題繼續說下去,連忙轉移;藍金鱗雖然有些不高興,但‘周師兄’卻也引起了他的興趣,他大大的黑眼睛裏露出了迷惑之色,趴在馬背上搖著頭問道:
“周師兄?是什麼東西?”
“額…就是你表哥,我的師兄,周大全啊!嗬嗬,小金鱗啊,你表哥可了不得啊,年紀輕輕就有了聚靈境九階後期的修為!而且人還特別好,嘿嘿,你這個名額正是他給你爭取的!”
待巨漢說完,藍金鱗雙眼一亮,連忙追問:
“你是說...是大全表哥讓你來接我的?而大全表哥他現在正在明陽宗?!這麼說,你不會拿我去煉丹了?”
聽完,徐姓巨漢差點哭了,滿心惆悵的說道:
“我敢對天發誓絕不會拿你去煉丹,再說了,若非如此,你爺爺怎麼會輕易把你交給我?!誒…你怎麼會認為我要拿你去煉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