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夏初,你離開了我,我怎麼辦?傻瓜,我怎麼可能離開你,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不會!
2008年5月12日,你離開了,就這麼離開了我,無聲無息,卻讓我充滿內疚,就在上個月2008年4月12日,你,就在我的麵前,閉著眼,向後倒去,你就那麼靜靜的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緊緊的皺著眉頭,我想發瘋般的抱著你,死死的抱著,那時我就像一頭野獸一般,緊緊的護著你,不讓任何人靠近你。第二天,我呆呆的站在你的病床邊,聽醫生說,你從小患有低血糖,所以昨天才會那樣突兀的倒在我的麵前,但,摔倒時,你的小腦遭到重擊……你可能會失憶,可能會永遠的不記得我,就算那時你記得我了,可我卻不知在何處飄零,2008年5月12日,你醒了,我當時興奮的流下了眼淚,像個小孩一樣,在你麵前痛哭流涕,你看著我哭不知所措,眼裏都是迷茫,都是疑惑,你看著我說出了第一句話,你怎麼哭了?你是誰?當時,你說話的聲音裏充滿了惶恐,我就像一隻被群狼包圍的一隻小綿羊一樣是那樣的驚慌,是那樣的恐懼我不斷的說道,夏夏,我是彭翊啊,我是你的小翊翊啊,你仔細看看我,我是你的小翊翊啊,我驚恐的回答道,你的主治醫師上前拉住我到,把我拉到一邊似乎不想傷害我到,病人現在不能經受刺激,要是受到重大的刺激可能會永久的失憶,她現在,可能忘記了她最重要的記憶,你不要刺激他了。他說完對我歎了歎氣,我呆呆的站在原地,腦中滿是他說的話,我眼前一片朦朧,我抬頭看了看你,陽光從窗口撒了進來,落在你的身上,這一刻,你就想一個善良的天使一般,身上鑲滿了神聖不可侵犯的味道,可這一刻,你就像一個墮落的天使一樣,拿著刀,把我的心髒變成一片碎末,你的爸爸過來對我說道,等你出院以後,他們就帶你離開這個城市,離開過去,去過新的生活,我感覺,世界把我拋棄了,淚珠在眼眶裏來回的徘徊,我貪戀的看了你最後一眼,把你的模樣深深的刻在我那破碎的心髒中,刻在我那不完整的靈魂中,是的,從那一刻起,我失去了你,失去了我靈魂的另一半,我靜悄悄的走了,沒有給你一聲問候,在我轉過身那一刻,徘徊在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一顆一顆,重重的砸在我那破碎不堪的心上。
2008年5月12日十二時十三分,我留戀的看了這個城市最後一眼,便義無反顧的踏上了通往上海的火車,我帶走了一片空空蕩蕩的世界,一顆破碎不堪的心和一個不完整的靈魂,我在心中默念,宜昌,再見了,夏夏,再見了不,或者是再也不見了,我閉著眼,消沉的坐在座位上,不理會亂哄哄如菜市場一般的車廂,獨自一人靜悄悄的坐在座位上,在心中默默回想起我們的相知,相識,相守,可,這從今天開始就是過去式了。距離我上火車差不多一個小時,火車一陣劇烈的搖晃,無數尖銳的尖叫聲從我身邊響起,我的身子也不受控製的隨著火車一起搖晃,整個車廂的人也一起與火車一起搖晃,如果把那驚恐的尖叫聲換成熱烈的呐喊那這場麵就像極了一個車廂的人一起參加了一場現場版搖滾聚會,車廂的廣播裏響起了列車長那飽經風霜的聲音,漸漸大家的情緒都被安撫了下來,慌亂,驚恐的車廂又變成了那菜市場一般的雜亂,我真佩服人類這種本領,這種漠然的心理。我掏出手機,主屏幕上夏夏那甜美的笑深深的刺痛了我,我也癡癡的看著手機上的她,似乎這一刻她就在我身邊,我傻傻的笑了,我擠過雜亂的人群來到吸煙區,掏出一包在車站買得煙,低頭,點上火,深深的吸了一口,一股辛辣味充斥著喉嚨,充斥著肺,可還是掩蓋不了心中的傷痛,也在沒有一個女孩從我手中奪過煙,扔在地上說,以後你再也不準抽煙了,你再抽我就,我就,不理你了,聽到了沒自從那天起我就再也沒碰過煙草了,可是,現在那個叫我不要再抽煙的女孩在哪裏了?我劇烈的咳嗽著,眼角帶起點點淚花,扭頭看向窗外那一瞬即過的風景,似乎,我理你的距離越來越遠了。我穿過擁擠的人海回到座位上,車廂廣播響起列車長那悲哀的聲音尊敬的旅客朋友們,現在是2008年5月12日,下午13時,請大家永遠記住這個時間,現在距離我們兩萬四千八百米遠的汶川發生了初步檢測的7.3級地震,請大家為那些逝去的同胞們默哀三分鍾……嘈雜的車廂安靜了下來,整個車廂彌漫著一股悲傷的氣息,彌漫久久不散,三分鍾過去了,整個車廂還是靜悄悄的,大家都拿出手機向自己身在四川的親人,同學,同事詢問著什麼,我拿出手機膽怯的播出一個號碼,播出後又立即掛掉,嘴角勾勒出一絲弧度,不知是心酸還是自嘲,明明那麼擔心她,卻又不能給她帶去一句問候,此時,我多麼羨慕那些打著電話,低聲詢問的那些人們,我隻想說,你們真幸福。上海夜晚的黎虹燈是那樣的絢麗,是那樣耀眼,可還是不能驅散人們眼中的傷痛,我拉著行李箱隨著人流慢慢走向出口,出口處擠滿了迎接的人群,大家都隔著圍欄互相笑著,似乎親人的重逢也衝淡了不少的悲傷,我孤單的走在一旁,一個人迷惘的望著這繁華的城市,夜已深,風悄悄的吹過,有些微冷,我拉著行李箱慢慢的走在街上,身邊偶爾擦肩而過一些年輕的都市少年們,對他們而言,這寂寞的午夜,才是他們一天的開始。我隨便走進一家旅館,前台的服務員正打著瞌睡,我敲了敲櫃台,她驚醒,有些蘊怒的望著我,我想開一臉標準間,長時間不說話導致了我的聲音是那麼嘶啞是那麼壓抑,我遞過我的身份證,標準間一天三百,押金兩百服務員滿臉不情願的說道,我默不作聲的把錢遞給她。進到房間,我像全身癱瘓了一般倒在床上,不知為何心中鈍鈍的疼,我站在蓬頭下,任由熱水從頭頂滑落,淚水也順著滑過臉頰的水落下,不知打濕了臉頰的熱水還是淚水,我死死的壓抑著想大哭的衝動,低聲啜泣著,把心中的壓抑發泄了一點後擦幹身子,蜷縮著身子窩在床上,期待在夢中與你相見,冰涼的被窩被我窩熱,可溫暖的被窩卻暖不了我冰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