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看到邵亦峰的臉,他的手撫在她的額頭,一驚,說:“起來,去醫院。”
卓男搖了搖頭,說:“沒事,扛一扛就好了。”說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才問,“哥,你怎麼來了?”
邵亦峰沒有說話,隻是執意帶她去了醫院。醫院的人很多,邵亦峰一個人跑來跑去,拿了藥,帶著卓男排隊等著打點滴。他的電話一直響,大概是非常忙。卓男便說:“哥,你忙你的去吧,我一個人在這兒就成。”
邵亦峰不理她,隻是對護士說:“她的血管很細,麻煩您注意一點。”
因為要打幾種藥,時間很長,注射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卓男和邵亦峰還坐在那裏。屋子裏很安靜,仿佛聽得到人的呼吸聲,隻有外麵來來回回的腳步聲,空氣裏都是藥水的味道。卓男扭頭看了看邵亦峰,他坐在那裏,仿佛出了神。不知道為什麼,卓男突然覺得難過起來,喚道:“哥。”
邵亦峰聽見她叫他,便扭過頭來,看著她說:“還有一會兒就好了,你一個人,沒有什麼事情比健康還重要。身體好,什麼都還來得及。”
瞬間,眼淚直直衝到卓男的眼底,她沒有說話,怕一張嘴,眼淚便會不爭氣地掉下來。沉默著過了不知道多久,卓男終於忍不住問道:“亦涵最近好嗎?”
邵亦峰聽了卓男的話,看了看她,才點了點頭說:“她很好。”
“賀坤哥是不是經常找她?”
卓男的話讓邵亦峰終於忍不住歎了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賀坤和亦涵在談戀愛。”
卓男“哦”了一聲,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邵亦峰卻突然握住她打著點滴的手,撫過針紮著的地方,問道:“疼不疼?”
卓男連忙搖了搖頭,淚水落到邵亦峰的手背上,卻迅速消失不見,隻留著熱熱的溫度。
病好後,在街角的公用電話邊,卓男用積攢已久的勇氣,撥通了賀坤的電話。還未開口,卻已哽咽。想說的話還未來得及出口,就聽到電話那邊邵亦涵嬌俏的聲音:“賀坤,快來幫一下我的忙,快點。”嬌嗔的語氣中似乎可以看得到鮮活的表情。
卓男再也說不出話來,賀坤似乎亦沒有耐心,輕輕“喂”了一聲,見沒有回應,便掛斷了電話。卓男握著傳著忙音的電話,再也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心中的哀慟仿佛到了極處。卓男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握在手中的玻璃杯,突然失手,“啪”的一聲,跌在地上,碎了。無從收拾,悲從中來。
隔了幾日,卓男帶著最後一點渺茫的希望,找到了賀坤。抬起頭時,眼底已蓄滿了淚水,看著他的目光亦是悲傷的,心中更是說不出的百轉千回,千般無奈,萬般委屈,便是如此吧?
卓男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攥著賀坤的衣襟。她什麼也不顧,什麼也沒有想,隻是說:“賀坤哥,我喜歡你。你關心我,照顧我,鼓勵我,給我希望,我一直以為,你也喜歡我,會一直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