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如水,月色宜人,銀白色的月光溫柔的揮灑著,似乎像一位慈祥的母親,愛憐的撫mo著來自心底深處的最愛,隱藏在花草叢中的蛐蛐唧唧喳喳的鳴叫著,像是在訴說著什麼,明亮的星空中中,不停眨眼的星星仿佛正在應和著蛐蛐的訴說。
此時,夜已深沉,天涼露重,許仙憊懶的靠在後院中的一處牆角緩緩的坐下,歪著的身體恰好比牆角多出一處,使得許仙文秀的俊臉隻有一半得到月華的照顧。此時此刻的許仙再也不是白日裏微笑著替病人看病開方的大夫,也不是前些時日英挺豪氣,無畏無懼的絕世英豪,隻是一個雙目呆滯,心情煩悶的平凡之人。
又是多日的時光揮灑而去,許仙雖然外表依舊,對待病人依舊,對待愛妻依舊,對待小青依舊,然而誰又能明白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自己的秘密不能向任何人訴說,如今功力全費,也不能像任何人抱怨,那日的驚天決戰也許是自己的絕響也說不定,難道以後真的隻能仰仗娘子的鼻息麼?
平淡的生活似乎也是挺好的,早晨起床梳洗,吃早點,開始坐堂,解除病人的病痛,吃午飯,接著看病,然後回家,迎接自己的依然是百看不厭,讓自己心疼愛戀的溫柔嫵媚,娘子對她依然是那麼好,好的不能再好了。可是自己呢,在擊殺王道陵之後的這段時間,生活很平靜,也讓自己擁有很多的時間來思考,回憶。通過對那部電視劇的回憶再加對傳說的聯想,許仙終於又想起了一點,好象是白素貞為了救自己淹了一個什麼和尚的廟觸犯天條,白素貞才最終被壓在雷峰踏下。如果,自己的功力萬一恢複不了,是否可以離開白素貞,如此,就可以讓她避開這一浩劫呢,哎!苦休千八載,才能修成人形,轉眼一年左右的工夫,才剛剛感受到人間的真情,就要被殘酷的鎮壓,何其悲哀!
抬手灌了一口酒,許仙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如果自己功力尚在,等到鍛體之術使得內腑和外部達到平衡,到時,自己就可以完成身體對雷的自動提煉,也可以借小青和娘子的法力借到天雷,以之修煉弑神訣,隻需一定的時間,自可以練成第二層,進入無上的第三層的境界,根據自己對那部口訣的記載,進入第三層,就可以與天地共存,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自己剛到第二層初級階段的水準就可以擊斃一修煉近千年的妖精,而自己才修煉多少時間,可見其的厲害之處,唉!可惜,一切都完了。
仰頭又喝了一口酒,隨手擦了擦嘴角的酒痕,動作依然那麼瀟灑,可是卻掩飾不住其中的頹喪。多日以來,許仙都是在和白素貞一同上chuang休息,依舊溫柔的給娘子說些故事,笑話,看著麵露幸福神色安然睡去的白素貞,許仙隨手輕輕點住她的睡穴,這才起身出去,甜蜜的愛情是劇毒,這話不假,否則,已經徹底成為普通人,隻是空有一把子力氣的許仙如何能夠在千年蛇妖的眼皮底下輕鬆點她的穴道。抽出別在腰間的玉笛,許仙輕微的擦拭了一下,活動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嘴唇便靠上了玉笛,玉笛本身的品質非凡,因此音質很好,許仙帶著發泄的意味吹奏起了讓人神傷魂斷的哀傷曲調,並不是以前學過的曲子,隻是有感而發,隨意而來,悠揚悲涼的曲調令得院落中的蛐蛐也閉上了嘴巴,曲調由平淡開始漸漸回憶起當初大戰時的熱血豪情而漸趨高昂,又到了受傷時受到娘子的溫柔的照料,音調變的平靜如水中夾雜著掩藏不住的溫馨,最後到了眼前的絕望時刻,傷勢沉重而無法治愈,哀傷的曲調達到了頂點,許仙失神的雙眼再也兜不住沉重的傷心,淚水汩汩而下。
許仙考慮的很周到,玉笛的聲音隻有院落裏才能聽到,所以不虞有人聽到。也罷,如果有朝一日,真的有和尚讓我去什麼廟,我堅持不去就是,難不成還能強抓我不成。既然今天已經喝上,那就痛快的喝個夠,然後沐浴一下,再去睡覺,這些時日為了照顧我,娘子辛苦非常,自己也要體諒她嘛,許仙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