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什麼?”奶奶裝著糊塗。
“沒看見?我們家二小兒還聽見你家這院有人喊什麼來著,”說著,胖嫂用手拍著自己的腦袋使勁地想了半天,“哎呀,你們真地沒看見?”不相信地追問。
“沒看見。我們光顧著放鞭炮,看孩子了。昨晚響聲太大,沒太注意。怎麼啦?”
“是啊,”胖嫂失望地說著,“那我走了,你忙著。”轉身又離開了。
早飯後,拜年的人絡繹不絕地前來,話題大多如此之類。真是人來風,話很快傳遍了整個山村。山村沸騰著,說什麼的都有。
山村裏回來過年的,走親戚的很多,人來人往的,這件事很快被傳開了。傳到了各地,也越傳越走形。
宇第二天下午就和父親收拾東西回自己家了。不管從哪方麵考慮,父親都覺得還是在自己家安全。
但很快就讓這位父親認識到,他的任何決定都於事無補。
“我們是國家安全局的,這是我的證件。”一位穿黑色長大衣的四十多歲的男子,站在滿臉驚訝的父親麵前。門還開著,他沒有去接遞過來的證件,“我們想找你和你的兒子談談。”說著從宇的父親身邊擠進了屋裏。一行六人都進來了。房門在最後一個人的身後悄無聲息地被關上。
“我們知道,你們剛從鄉下回來,我們也是。我們一直在觀察你的兒子。因為有些奇怪的事情跟他有關。我們肯定他也在家,讓他和我們走一趟。如果你有時間也可以去。”聽上去沒有回旋的餘地,不論如何,宇都得跟他們走一趟。
“那好,我也去。”父親隻能選擇同去。他想讓兒子感覺到自己關心他,想幫他。“我去叫他。”
就這樣,父子倆被“請”到了國家安全局。
宇沒有承認什麼,最後他們拿出了三十兒晚上的錄像帶放給宇看。宇說自己沒看到這些。最後,一位頭兒模樣的人把他的手下叫走了十多分鍾後,再出現在宇麵前時,那個頭兒說:“你先在我們這兒住幾天,等我們研究完,你就可以回去了。”說完不容宇說話就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宇知道有人在監視自己,不論是做什麼,都有人不離身邊,就連睡覺都如此,而且,床也不太一樣。好像自己睡到上邊,總愛做夢。夢見和媽媽在一起,在植物園,在亞克星人的居所,在離亞,在海灘,和魚群在一起,又是那光球包裹著自己。夢見了鐵扇和自己說笑,夢見他們一起教訓三個混混,夢見鐵扇如風般雕塑著冰雪。……
宇在白天覺得很累,從米蘭諾回來後從來沒有過的疲倦,就是想睡,睡著後,又是不停地做夢。宇這時真希望鐵扇能幫自己擺脫這一切,隻要自己喊一聲。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做,否則就更加不可收拾了。
在第七天的時候,宇被帶進了一間闊綽的餐廳,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那個頭兒又出現在餐桌旁,含笑問道:“這麼些天,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有。我不知道你要我說什麼?你們是想讓我一直待在這兒呢,還是讓我回家?”宇沒有他那麼好的心情,慍怒地問道。
“別生氣!我們也是例行公事。也許以後我們還會成為朋友呢,誰知道呢?”那頭兒一臉的笑容,而且更加燦爛,燦爛得讓宇心裏發毛。
“那好,如果我沒有理解錯,就是我可以回家了。對嗎?”宇一字一句地說著,壓著火氣。
“是的。”那頭兒答道。
宇轉身就走。
“別急呀,把飯吃了再走,算作我們的歉意。”
“不必了。告辭!”宇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出大門。
父親早已等在了門外。父親瘦了很多,兩腮無肉。
“爸!”宇眼淚不覺流了出來。
“我們回家吧。”父親摟過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