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她撞破了半夜開小灶以後,肖欣兒似乎歇了對於刺繡的熱情。她表示自己基本的荷包已經會繡了(雖然繡出來的鴛鴦長得像鴨子),絡子也會打了(即使打得歪歪扭扭的),於是可以出師了。
出師後的她將注意力轉而放在培養顏明月的琴棋書畫上。顏明月自認為無論是棋、書還是畫上,她的天賦都不會輸給別人,唯獨這琴上,真是慘不忍睹。前世,那位二嬸的女兒善琴,因為她書畫上的天賦,便擔心她在琴上也會同樣出類拔萃,因此更是不敢請一位好的老師來教導她。因此琴棋書畫四樣,隻有琴是她的弱點。
偏偏自從抓到了她這一弱點後,肖欣兒便致力於培養她的琴藝,即使她彈琴弄得像在彈棉花也依舊麵不改色的。容曉這丫頭也學壞了,居然跟著肖欣兒一起在琴藝上折磨她。
聽著自己彈出的聲音,顏明月一臉的生無可戀。為什麼她就不能在琴藝上也點滿了技能點呢?
她隻能暗自安慰自己:人不能太完美,太完美是容易被嫉妒的。她這樣就剛剛好。
這麼一走神,又彈錯了一個音。
也虧得肖欣兒在她這樣的噪音汙染之中,仍然可以做到心平氣和地看著詩集,不講義氣的容曉早就逃到自己的房間練字去了。
聽到彈錯的音,她放下手中的詩集,緩緩移到顏明月身旁,兩隻手直接覆上顏明月的手,竟是手把手地教她。
“這裏應該是這樣的……”她說話時候,呼出的氣直接噴在顏明月脖子上,有些癢。
顏明月耳邊是她的聲音,手上則是屬於她的溫度。她細細聽著,專心致誌地將她的指點記在心中。
無論是容曉,還是欣兒,他們兩個的學識都不像是普通人家能夠培養出來的。顏明月前世好歹也是侯門嫡長女,並不是真正的沒見過世麵的村姑,哪裏看不出這點?隻是她們兩個都對她懷抱著善意……難得糊塗,她又何必非要去追根究底呢。
這一分神,她又彈錯了一個音。
她有些郝然,臉頰也升起了一片的紅暈,她努力摒除一切的雜念,認真彈著。
這一曲下來,竟是有些不小的進步。
她鬆了口氣,忍不住綻開笑顏,也許是來之不易,琴業上的進步比書畫要更令她開懷。
肖欣兒又給她寫了幾個琴譜,要她好好練習。
顏明月翻了翻,都是她前世不曾聽過的音律,想必是肖欣兒自己的珍藏。
七月初,肖欣兒十三歲生辰那天,顏明月親自下廚給她做了一碗長壽麵,湯頭是熬了一整天的大骨湯,麵則是她親手揉的,麵上窩著一顆雞蛋。
肖欣兒將這碗麵全部吃完,連湯頭都不剩下。
容曉笑她胃口比豬還大。
肖欣兒便說:“妹妹大概還能趕在生辰之前回去,到時候妹妹家中定會給妹妹做上一碗長壽麵,想必到時候你也會同我一樣吃得幹幹淨淨的,好歹也是家人的一片心意。”
像是被戳中了什麼點一樣,容曉瞪大了眼睛,“我可不稀罕。”
顏明月見她表情,心中明白了幾分。恐怕容曉的家人未必會給她做這個吧。家家有本難念的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