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之外,一個仆人裝扮的老頭坐在一個護欄上,靠著一根柱子酣然大睡,即使睡著,雙手也未鬆開手中的掃帚。南懷仁走過去將其叫醒,示意他回去睡覺,掃地老頭看到是監正本人過來叫他,頓時誠惶誠恐的低頭作揖,答應著馬上回去。
就在這時,天上一道光線劃過,其光微弱,如若不是觀察仔細之人必然不能察覺。但是南懷仁常年的經驗讓他在流星出現的一瞬間便感覺到了,他順著流星方向看去,仔細的辨認著流星的來處與去向。心中微一計算,頓時神情大變起來。他顧不上旁邊的掃地老頭,連忙要前往書房取出紙筆來。怎知老頭好像是在欽天監呆久一般,懂得這一流程,在南懷仁計算的片刻裏,便已經從書房裏拿出了紙筆與硯台遞到了南懷仁手裏。南懷仁驚訝的接過紙筆,沒有來得及對老頭的行為表示讚賞,連忙提筆沾墨,在白紙上寫寫畫畫,老頭在一旁看著,眼神發亮,不像是一個愚昧之人。
不知過了多久,南懷仁終於將自己的記錄與思考全部寫了下來,他錘了錘自己疲累欲斷的腰,小心翼翼的將資料卷了起來。掃地老頭不知什麼時候離去,空留他下一人。
南懷仁抬步就要將記錄下來的資料親自拿去封存,腳下卻踩到了一樣柔軟事物,南懷仁以為是老頭所掉,便撿了起來,沒有看清便塞入懷中,然後叫來了車夫,親自前往皇史宬。
皇史宬門外,許多相關官員早已等候在外,大家都是剛剛被叫起,而且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所以都睜著朦朧雙眼,互相無神的看著,哈欠連天。
南懷仁看著來得七七八八的官員,淡淡的說了句:“七殺墜落。”
眾人茫然無神,毫無反應。一位官員懵懂問道:“什麼七殺墜落?”
就在他話出口時,眾人剛被叫醒而遲鈍的大腦終於反應過來。提問的官員在大家表情的提示下也清醒了過來。一群官員瞬間爆發出驚恐的吵鬧。
“七殺,白虎星域主殺星之一?”一位官員緊張的咽了咽口水,試探的詢問。
南懷仁點了點頭,反應過來的眾人立馬明了,默契的轟然分開報告消息,片刻後,沉寂的皇城瞬間燈火通明起來,一個個太監宮女和欽天監官員在宮內來來往往,一本本文檔自皇史宬進進出出。這一夜,皇城一夜無眠。據傳連皇帝都整夜未睡,在皇史宬與欽天監官員一起商討了整夜。
欽天監內,李淳風早已睡著。所有人都已前往皇史宬聽候差遣,院內空無一人。原本消失了的掃地老頭不知整的又出現在園中,他手中還是拿著一把掃把。隻是此時的他一掃在南懷仁麵前的卑微模樣,甚至臉上滿是一種傲人自信,他用掃把在院內掃掃畫畫,一筆一劃與南懷仁一模一樣,除了某些地方略有不同,似是比南懷仁還要詳細的多。
“碎了嗎,沒想到還是沒能在它碎掉之前找到,看來呢家夥也是徹底死絕了,這個世界又要開始變精彩了。”
老頭神神叨叨的念著一些不明意義的話語,然後走出了欽天監,一步一步的朝著城門走去,守城的士兵在四處張望,以防有什麼變動,卻如同沒有看到老頭一般,眼神在他身上毫無停留,老頭身體就這樣奇異的穿過城門,消失在了大都的夜裏。
大都的上空,星星依舊明亮,一閃一閃的,像是一粒粒鑽石鑲在黑色的夜空,隻是隱約變得紅豔了一些。樹上烏鴉齊鳴,四處紛飛。兩朝的千年帝都在這黑夜之下如同一個巨獸一般吞吐氣息,隨時會爆發出噬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