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這天清晨，晨露未晞。
姚氏母女還沉浸在美夢之中，姚家的大門已經被一個大衣包裹的連臉都看不見的中年男人敲響了。
顧明睡的淺，聽到敲門聲便披衣下樓。
小顧和小明被吵醒，嘰嘰咕咕的叫個不停。
顧明開了門，迎進一個素未謀麵的中年男人。
那人自然的走進來，翻下領子，仔細的看著廚房裏的擺設，最後把目光落到顧明的臉上，一臉嚴肅道，“你就是顧明吧。”
“是。”顧明迎上他的目光，不失禮貌道，“姚叔叔好。”
“嗯。”姚老爸麵上的冰霜去了些，收了目光耳便聽得小雞啄門的聲音。
顧明撚了點米，打開小間的門把米丟了進去，小雞很乖的沒有跑出來，一看到米飯便爭先恐後的擠到碗前搶食。
姚老爸不知何時靠了過來，不輕不重的問了句，“什麼時候養的？”
“有幾天了。”顧明把門開著，轉身圍上圍裙在冰箱裏拿出了兩個雞蛋，“喝碗蛋湯？”
姚老爸不說話，算是默認。
顧明把蛋打在碗裏攪勻，就聽姚老爸開口問道，“你和司懿認識多久了。”
他手腕動作不停，看了眼鍋裏溫度還不夠的水回道，“認識了十幾年，交往了三年。”
姚老爸坐下，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麵，換了個問題繼續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那件事的。”
“半年前，她畢業考的時候。”
姚老爸錯愕，“半年前？”
顧明把蛋倒入滾燙的水中，快速用筷子攪開，又勻了一些糖進去，關掉電磁爐，倒湯入碗，盛到他麵前放下，“很驚訝？”
姚老爸也不掩飾，端起蛋湯吹了吹，“確實。”
顧明笑笑，回身從米桶裏舀起一罐米倒入水瓢中清洗，“我當時也很驚訝，簡直不敢相信。”
姚老爸喝著蛋湯，靜靜的聽著。
米淘幹淨了後就該入鍋燒煮，顧明連水帶米倒入其中，蓋上鍋蓋打開電磁爐再緩緩開口道，“我曾以為，當初害我出了車禍，以至於我父母為了湊醫藥費過度勞累而死，這全是因為趙流雲，後來才知道是司懿無意鎖上了那道政府大門。”
“無意。”姚老爸嚼著這兩個字，微微的有些出神。
“您願意相信她嗎？”顧明側過身來，唇邊帶著淺笑。
姚老爸怔住，看著這個年輕的的眼神不禁放柔了幾許。他低下頭，用粗糙的大手摩擦著微燙的碗沿，眼底有了點濕意，就連聲音也在一瞬間蒼古了許多，“我相信的，我相信……隻是那時候，做事太過浮躁，一聽司懿她媽為了保護司懿就要把所有的責任推到趙流雲那孩子身上，我就不能忍受。”
“所以，你選擇和姚阿姨離婚。”顧明淡淡的陳訴。
姚老爸低頭不語，眉眼沾染了滄桑。
“你要是真不能忍受姚阿姨掩蓋真相，你當初就該在我父母找上趙流雲的時候挺身而出，不是嗎？”
姚老爸心被猛地刺中，迫眼望去時，顧明已經背過身子。
“流雲那孩子，還好嗎？”
“姚阿姨對她很好。”
“噢……”姚老爸手指又無意識的摩擦著碗口，“她，現在，對司懿，怎樣？”
顧明不正麵回答道，“她和姚阿姨約好今天來吃早飯，一會兒該來了。”
姚老爸了然，兀自道，“是我姚家對不起她。”
“何止呢。”顧明接話，他對上姚老爸那張錯愕的表情繼續道，“你們姚家不是也對不起我顧家嗎。”
“……所以？”
顧明嘴角輕揚，“所以，請允許我把司懿娶回去，讓她伺候我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