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淡淡道,走吧,胖子瞥了吳邪一眼,愣了會,然後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了然表情,煞有介事的抖了抖遊泳圈般的肚子,說,那就走吧,別磨蹭了,吳邪一邊將背包背在右肩一邊緩慢起身,胖子依然興致勃勃,止不住的對悶油瓶口若懸河,時間長了到像是自言自語,但他樂意。說話間,一隻肉呼呼的手臂繞過悶油瓶的後脖子搭在右肩處,胖子由於身高不夠,大半個身體都靠在悶油瓶身上,似乎遙遙欲墜。悶油瓶莫不做聲任胖子折騰,偶爾看看胖子可能示意他的確在聽,吳邪立馬從手電乎隱乎現的餘光瞥見他的被昏暗光線籠罩的左半邊側臉,側臉染上的笑意似有若無。胖子經他這番前所未有的示意,愈加卯足勁滔滔不絕。
吳邪不敢明目張膽的把手電光束照到悶油瓶身上仔細打量,隻能將手電垂向地麵,他們正在向外麵走,除了手電投射的一束光,四周光線晦暗,身邊的空氣似乎隨著身體前進緩慢流動著,偶爾有夾雜著未知成分的怪黴味撲麵而來,一時半會臉上也會籠上一層寒氣。除了胖子在不遠處發出,西湖醋魚,吳邪什麼的的聲音還有點生的氣息,這兒似乎萬籟無聲的神秘異常,地上連個小活物的蹤影都沒有,吳邪想來也可能早十年前就被悶油瓶逼得消失匿跡了。他警惕著周遭的環境,這兒詭異的像一個製造無限循環秘密的無底洞,令人發指,讓人不自覺地滋生想逃離的本能。
吳邪像一個光明正大的偷窺者,盯著悶油瓶愈發顯得挺拔消瘦的背影,一種陌生的熟悉感油然而生,他穿著一件吳邪以前沒見他穿過的白襯衫(可能是上山之前買的),下麵依舊是那條黑色的運動褲,右手手裏握著那把輪廓熟悉黑金古刀,頭也不回的朝前走。
吳邪目不轉睛的盯著悶油瓶的背,他不得不承認,看著此刻的悶油瓶有一點抵觸的奇怪感覺,那感覺應該是一種惶惶不安,他靜下心來反複確認,發覺的確是在悶油瓶這裏出了問題,,他對這種感覺恐懼萬分又無能為力.......對於悶油瓶這個長生不死視時間如糞土的人,這幾年可以說如白駒過隙,而於吳邪來說,卻感覺度日如年,這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也刻骨銘心地折磨了他千千萬萬年。雖然似乎說的過於煽情,但也十之八九了,他確信必定哪兒出了差池,他想,絕無可能平白無故產生這種感覺,一定有絕對的理由,一定有的。
他害怕胖子摟的那個人是冒牌的,他怕他還沒有找到真正的悶油瓶但又擔心這個人不是悶油瓶,這些錯綜複雜的感情被他強裝的鎮定自若的表情掩藏。好多年了,,有時吳邪總覺得自己像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兒,年複一年的感歎,一年了,兩年了,不厭其煩又心煩意亂,現在冗長的年月終於走了,終於可以掙脫望穿秋水的日子了?此時此刻他越加篤信自己心中的置疑,悶油瓶是個沒心沒肺又不折不扣的失蹤人員,他們三個經曆了不計其數的艱難險阻,這次小哥回到他們身邊實在是太輕而易舉了。
讓小哥回來是要付出慘重代價的。
這些年間吳邪四處打聽收集他的信息都收獲渺茫,由於害怕承受不了理想與現實的差距,離約定的期限越近他就報越壞的打算,本來對他依然生還在這世界的某一角落就沒報多大希望,現在他居然完好無損的站在他前麵,吳邪無法抑製的拚命的想,越想越覺的有道理。
但是按道理胖子也應該發現啊,難道是自己神經兮兮的腦子壞了,頭痛欲裂的感受猶如閃電當頭一擊,他立即痛的一動不動,“媽的,最近老是頭疼。”他當時沒有多餘的腦力顧忌猜測的嚴密性。吳邪一隻手死命的低著太陽穴附近,一隻手盡量保持手電光不搖晃,劇痛後的麻木感剛開始在腦中擴散,他就不敢懈怠的加快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