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問道:“什麼事?”
東方不敗道:“請你饒了楊蓮亭一命,將他逐下黑木崖便是。”
楊蓮亭聽了,身子一顫,本來有些閉上的眼睛又睜了開來,輕聲道:“東方不敗,你明知...明知,我不是你那蓮弟,為何...”
東方不敗笑笑:“但你也是我自小養大的,你早已是我蓮弟。”
令狐衝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知該說什麼好。
向問天覺得楊蓮亭是條漢子,東方不敗既然會死,放了楊蓮亭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任盈盈見任我行有些猶豫,又見衝哥臉色有些奇怪,不禁惡從膽邊生,將手裏的短劍往楊蓮亭胸口擲去。
東方不敗怒叫:“你個毒婦!”猛地縱身,向任盈盈撲去。
任我行連忙擋在任盈盈身前,一腳將楊蓮亭踹飛出懸崖,東方不敗又朝楊蓮亭撲去,手指一彈,將手上的繡花針射了出去。
任我行慘叫一聲,後退幾步,跌坐在地,任盈盈忙上前瞧父親的右眼,隻見那枚繡花針正插在瞳孔之中。
幸好東方不敗手勁已衰,否則這針直貫腦內,不免性命難保,但這隻眼珠恐怕廢了。
令狐衝則跑到崖邊,看著東方不敗抱著楊蓮亭墜下崖去,低聲叫道:“師叔。”
楊蓮亭躺在東方不敗懷中,之前被人打斷了腿,刺破肩頭都不吭一聲的他,現在淚如雨下,有些哽咽的道:“對不起。”
東方不敗笑了,懷中的楊蓮亭已經閉上了眼睛,輕聲說:“若有來世,別再上這黑木崖來,別讓我再遇上你。”
懸崖裏霧氣繚繞,隻幾息就見不到那團紅雲。
這時,任盈盈已經用絲線將任我行眼中的繡花針取出,那繡花針帶著幾滴鮮血,掛在絲線下。
任我行得誅大仇,重奪日月神教教主之位,卻也由此失去了一隻眼睛,一時喜怒交加,仰天長笑,聲震屋瓦,但笑聲中也充滿了憤怒之意。
上官雲道:“恭喜教主,今日誅殺大逆,從此我教有教主庇蔭,必能楊威四海。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任我行笑罵:“胡說八道!什麼千秋萬載?”又覺得倘若真能千秋萬載,一統江湖,也確是人生極樂,忍不住又哈哈大笑,這次大笑是真的稱心暢懷,誌得意滿。
向問天這時也活動自如了,也道:“恭喜教主,賀喜教主!”
任我行道:“這一次誅奸複位,你占首功。”又轉頭向令狐衝道:“衝兒的功勞自然也不小。”
任盈盈看令狐衝臉上沒有喜色,有些擔心的問:“衝哥,你沒事麼?”
令狐衝見任盈盈臉頰上一道殷虹的血痕,想起之前的惡戰,搖頭道:“我沒事,你受苦了。”頓了頓,又道:“幸好針上沒有喂毒。”
任盈盈身子一顫,低聲道:“別說了,這不是人,是妖怪。唉,我小時候他常抱我去山上采果子玩,如今卻...”
任我行又道:“饒是東方不敗智多近妖,也猜不透老夫傳他《葵花寶典》的用意,‘欲練神功,引刀自宮’,這等傻事,老夫可不會沒了腦子去幹...”
又沉吟片刻道:“這寶典上所記載的武學確實厲害,任何習武之人怕是沒能不動心,好在我已習得‘吸星大法’,不然也說不準去練這寶典上的功夫。”
令狐衝心中一寒:“原來任教主將《葵花寶典》傳給東方不敗,就沒懷善意。”
見任我行右眼中血流不止,張嘴狂笑,顯得麵目十分猙獰,心中更是驚恐。
幾人回了成德殿中,任我行坐在教主位上發號施令,頓時覺得高高在上,朝令狐衝招招手說:“衝兒,你過來。”
令狐衝來到他座位邊,任我行又道:“衝兒,當日我在杭州,隻身一人,許下的種種諾言,你未必能信,現在我已複得教主之位,當初...”
說到這,右手在椅子扶手上一拍,說:“這個位子,遲早都是你的,哈哈哈哈!”
沒曾想,令狐衝婉拒了,登時雙眉漸豎,臉色陰森,還好有任盈盈在一旁幫著說話,算是略過這一茬。
這一日,日月神教燈火輝煌,擺酒三日。
同年,明孝宗駕崩,明武宗登基。
一年後,任我行去世,五嶽派與日月教、華山火並。
而後三年,令狐衝和任盈盈結婚,黑木崖後崖發現一具屍骨,是楊蓮亭。
ps:要寫東方不敗的童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