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從東方迸出,照在崖頂一座漢白玉的巨大牌樓上,“澤被蒼生”四個大字發出閃閃金光,不由得令人肅然起敬,若仔細觀察,還能看見角落上東方不敗的提名。
令狐衝心想:“東方不敗這幅排場武林中確實無人能及,就是少林、嵩山都比不上的,更不用說我恒山和華山。且,從這四個字就能看出東方不敗必定不是什麼尋常草莽豪雄,任伯伯教主之位被奪也是情有可原。”
“澤被蒼生,哼。”發出這不屑聲音的是抬令狐衝擔架的其中一人,這人便是之前令狐衝心中所想的任伯伯——任我行。
由於不久前在少林寺與左冷禪比試中,被寒冰真氣入了體,受了傷,再加上在西湖地底囚禁了一十二載,雖然現在易容改裝了,但還是看得出他已經年老力衰,不似以前的意氣風發。
上官雲朗聲叫道:“屬下白虎堂長老上官雲,奉教主之命,前來拜訪。”
話音剛落,右邊一間小石屋裏就出來四人,都身穿紫袍,走上前來。
當先的一個人作了個揖道:“上官長老此次立了大功,先恭喜則個,怎麼,賈長老沒來嗎?”
上官雲有些戚戚的樣子,道:“賈長老以身殉職,已經報答了教主的大恩。”
那人點點頭,說:“原來如此,不過上官長老可以馬上升職了。”
上官雲道:“若教主提拔,絕不敢忘了老兄的好處。”那人一聽,便眉開眼笑的說:“那我們可先謝過了。”
那人又瞧了瞧令狐衝,隻覺得眼前這人雖重傷躺倒擔架上,但劍眉薄唇,黑發束起,隻有兩縷服帖在耳側,看得出其本身的俊朗。心裏這麼想著,但卻開口說:“這小子便是被任大小姐瞧中的嗎?我原以為是那潘安宋玉之姿,也不過如此而已。”
說著,又看向上官雲,道:“那麼,青龍堂,上官長老,請這邊走。”
上官雲聽他稱自己青龍堂長老,忙說:“可不敢,可不敢這般稱呼,教主還未提拔我,若是被教主和楊總管知道了,那可是大罪。”
那人笑笑,也不說什麼,便在前頭領路。
從牌樓到大門,是一條筆直的石板大道,進了大門後,又另有兩名紫衣人上前帶路,將上官雲等引入後廳。
進了後廳就說道:“你在這裏等候,楊總管說要見你。”
上官雲應“是”,便垂手直立在那。
過了許久,那個“楊總管”失蹤沒有出來,上官雲也不敢就坐,一直站著。
令狐衝看著,眼珠子轉轉,心想:“自上了這崖後,也沒見有人將上官雲這個白虎堂的長老放在眼裏,好像就連個小廝侍從也比他要威風許多。那個楊總管是什麼人?應該就是那楊蓮亭了,我原本以為他是什麼大人物,原來就是個打理瑣碎雜事的仆役頭頭,可這日月教的白虎堂長老卻要恭恭敬敬的站著,靜候他的到來,這東方不敗當真欺人太甚。”
又過了許久,才聽見裏頭有腳步聲傳來,隻聽聲音便知道此人下盤不穩,沒什麼內功。一聲咳嗽響起,就見屏風後出來一個人。
令狐衝瞥眼一瞅,隻見那人約莫不到三十歲,穿一件棗紅色緞麵的皮袍,身形魁梧,滿臉虯髯,看起來極其威武雄壯。
令狐衝有些疑惑:“盈盈不是說東方不敗對此人很是寵信,兩人又關係曖*昧,我原以為是個想姑娘似的美男,怎麼竟是個彪形大漢,這...難道他不是楊蓮亭?”
隻聽這人開口,聲音低沉,悅耳動聽:“上官長老,這次你大功告成,捉得令狐衝回來,教主很是高興。”
上官雲彎著腰說:“都托了教主的洪福,楊總管事前已詳細指點了屬下,屬下隻是遵令而行。”
聽到上官雲這麼說,令狐衝才確定了這人便是那楊蓮亭,看見楊蓮亭往自己這走來,也不想別的,立馬目光渙散,嘴巴微張,裝出一副身受重傷的癡呆模樣。
楊蓮亭看了看令狐衝,摸摸下巴道:“這人真是令狐衝,你沒弄錯?”
上官雲回答:“確是令狐衝沒錯,屬下親眼看見他接任恒山派掌門,並沒有弄錯,隻是被賈長老點了三下重穴,又被屬下打了兩掌,一年半載怕是恢複不了。”
楊蓮亭笑了:“你將任大小姐的心上人打成這幅德性,小心她和你拚命。”
上官雲一聽,心裏想任大小姐找不找我拚命我不知道,不過找你和東方不敗拚命那是一定的了,麵上卻不露痕跡,道:“屬下忠心教主,別的人是顧不上了,若能因盡忠教主而亡,那是屬下的榮幸,也是屬下全家的榮幸。”
楊蓮亭聽了,哈哈大笑,手重重的拍了拍上官雲的肩頭說:“很好,好極了,你這番忠心,我必定向教主稟報,教主聽了定會重重有賞。”而後,又冷靜下來,說:“風雷堂堂主背叛教主,以下犯上之事你可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