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幹嘛去了呀?”
你的小同桌右手換左手撐著小腦袋微微眯眼輕柔的語氣調戲著你。
“去辦公室吃塊麵包。”
你呆呆的看著黑板,無事可做的你想著再睡一覺,可又才剛剛睡醒。
小同桌,小政治家的女兒。她說她叫雯子通,你非要叫她蚊子精,就因為之前她會總是找你聊發一些國家政治的意見看法,你也總是心不在課的各種調戲輕薄人家。
然而一個假期過去,是不是因為某些原因你不理人家了呢?
你的小同桌在你身上感受到一股收斂的戾氣。
有些委屈。
她想你再像以前一樣捉她的手。
“啊!你?你,你的手怎麼啦。”
沒有人注意到,你自己或許也快忘了,一根銳利的尖刺從你的左手掌心刺入又從你掌背刺出。大概是沒紮破什麼血管,從你手掌掌骨中間穿過去,輕輕一動,都能感覺到患處的組織一種被勒緊的劇痛。
你也不是沒感覺,隻是沒表情,你也不是不會叫,隻是你的內心的上限已經被打開,這種程度讓你叫不出來。
多新鮮啊,全班同學都在看著你。
同學們睜大了眼睛,怕看少或看漏了一丟丟。
很多同學興奮的拍打其他同學的肩膀:
“發生了什麼?發生了什麼。”
“什麼事啊,什麼事啊?”
……
任課老師也裝作剛剛反應過來的樣子,存在感很弱的讓你自己去保健室塗點酒精。
塗點酒精?
多麼有意思的老師啊。
隻有你的身邊有一雙淚汪汪的眼睛,緊緊的抓著你的胳膊。
微微顫抖的樣子好像她也哪裏受傷了一樣。
“你怎麼?不舒服就去保健室。”
但是她也沒察覺,你仍舊是冷若冰霜的臉。
“笨蛋。”
大概是你說了什麼好笑的話,又哭又笑的小同桌扶著覺得自己不需要扶的你在同學們的議論聲中離開。
醫務室,一雙蒼老卻白皙細滑的標準老醫生的手輕輕的捏住刺入遊碼手心的尖刺輕輕旋轉,見遊碼沒有什麼反應,又加大了旋轉的力度。
“哎呀,你看看我這年紀大了,眼睛花了,手也不穩了,不行了!不行了!我讓護士幫你拔出來吧。”老醫生笑笑著對著站在你旁邊的雯子通說道。而你就直勾勾的看著。
“誒,我?我不行的,我沒有做過,沒有經驗啊!”正在擺藥的小護士轉過身連忙搖頭擺手,手上的藥丸在藥瓶裏鏗(king)鈴鏗鈴的響。
“哎唷,你身為護士怎麼可以說這種讓病人不安的話呢?隻是把刺拔出來上藥再包紮而已,你可以的,我先去看球去了。”
當然這裏說的球是兩顆半球。拍了拍小護士的肩膀,老醫生笑狺(xin)狺的走進裏麵的工作間。
小護士的手倒是不抖,但是膽子太小捏住了尖刺卻不敢太用力拔,手心裏的皮肉貼著金屬部分被扯的很高,卻拔的很慢。
遊碼胳膊被其上的一雙芊芊小手緊緊抓住,這手的主人就咬著唇抿著牙看著這尖刺一點一點地不知道有沒有被拔出一點點。
實在沒有經驗,所以實在不敢用力,所以實在是拔不出來。虛一口氣,額頭絲絲的冷汗,這樣被遊碼麵無表情的看著,不由得有些著急,但是著急就更不敢拔,不敢拔就更是著急……
“行不行呀你!都這麼久了”子通實在心疼,忍不住的大聲了些。
確實很久,已經半個小時過去了尖刺好像還是原來的位置,傷口因為反反複複的撥弄比原先更有些腫起。
焦急無助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轉。
就在小護士有些自我放棄的要哭出來的時候,就在一旁把一切都偷看在眼裏的老醫生都要忍不出插手的時候,你很自然的就這樣握住小護士冰涼的小手。
你的力量透過護士捏住尖刺‘咕’的一下在突然一片安靜的醫務室裏把整根尖刺都抽了出來。
血液在咕嚕咕嚕的湧。
“能幫我上藥嗎?”
你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
本來腦子就一片空白的小護士聽到,又是一陣慌亂雖然很快就冷靜下來麻利利索的包紮。
“很漂亮。”聽到你這麼說的小護士又愣了愣。
“包紮很漂亮,謝謝”稍稍抬了抬綁著繃帶的左手解釋的你說。
“哦,哦,謝謝!那個,對,對,對不起。”小護士。
“對不起指的什麼。”你。
“沒什麼……”小護士有些慚愧地低著頭。
看著你和小護士卿卿我我嗎?的樣子,子通有些吃味的嘟起小嘴。一邊揮舞著兩隻小手一下一下的拍打在胳膊上一邊委屈的嗲道:
“遊碼”
很有撒嬌的感覺
“人家都擔心死啦!”
真的就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一口又一口一樣,酥酥癢癢的,很想撓卻又怕驚嚇得蚊子飛走了。
……
回到教室,已經放學。
你拿上書包直接就走了,要多繞一圈才到位置上的子通又是有點委屈地癟(bia)了癟嘴,猶豫著要不要追上去。
周圍幾個喜歡在放學打鬧一會再回家的同學中的其中一個問子通知不知道你是怎麼受傷的,其他同學也都停下討論看著子通,子通說不知道。
“誒,你們關係那麼好,怎麼都不問問的?”
子通沒有說話,同學們雖然好奇但也不是很在意,繼續之前討論的話題。子通卻有些歉疚的責怪自己怎麼沒有想到去問。
然而往往是隻有真正愛你的人才會關心你的感受,關係好的人隻會問你發生了什麼?算是盡盡義務……多麼有意思啊,被關心的人還要為了來關心的人能方便得體現對他的關心特意的去回想一些不美好的事情,這算什麼?這就是人類?
學校的天台,四個初二初三的中學生或站或坐的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