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遇見(3 / 3)

“別開玩笑了,都不小了,她怎麼可能是凶手”

“我沒開玩笑”王昊厲聲嗬斥道:“我知道她像秋月,但是她不是,她是一個殺人犯,你看清楚了,那個女孩,是個殺人犯!你自己想清楚了,一有情況,立刻向我報告”

王昊說完,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我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再三確認後,電話確實是王昊從警局打來的,問過他同事,才知他所說的句句屬實。

那麼,凶手已經確認了,這是好事啊,為什麼我如此失落,她叫於小艾,不叫秋月,她隻是個陌生人,我們僅僅相處了一天而已,連朋友也算不上,我有什麼好留戀的。

但是,她那張近乎相似的麵容,我實在無法擺脫自己的心魔,我覺得,就算我碰到了她,我也不舍得將她交給王昊。

可是這偌大的城市,我上哪尋得見她呢。

夜色漆黑,我尋思片刻,心血來潮,突然萌生出了一個地方。

秋名山!

那是城市最邊緣的交界處,因為地方偏遠,人煙罕見,政府便不太願意修整這塊地方,正巧前年在旁邊的山裏開辟了條國道,如今這地方,基本這地荒廢的差不多了。

我乘著出租車,夾著兩邊的黑暗,緩慢的向前行駛,一年後的到來,這邊連路燈都壞了,司機照射的燈光勉強看的清前麵的路,要不是我出了重金,一張毛爺爺,估計這司機都不願搭理我。

到了半山腰,司機把我放在了一座寺廟前,立刻轉身消失的無影無蹤。突然,月光突破了雲層,灑滿了我眼前所有的視野,依然是那座破舊的寺廟。

那是上個世紀的建築,聽說在日軍侵華時就已經存在了,一直輝煌了幾十年,改革開放後寺廟搬遷,裏麵的和尚全都搬了家,最後留了一座空房在這裏,又過了很久,附近的居民見它曆史氣息濃厚,於是在寺廟後麵種了一大片櫻花,每到3月中旬,櫻花盛開,總能吸引一大片遊客前來觀賞。

我徑直走去,寺廟的牌匾已經脫落,躺在階梯上,看不清上麵寫了什麼字,大廳裏的佛像已經積滿了灰塵,禪坐的炕下也成了老鼠的窩,或許還有蛇。穿過大廳便到達了後院,此時八月中旬,櫻花早已凋落殆盡,光枯枯的樹枝上擺滿了紅色的綢帶,在陰風的吹襲下,漫天飛舞,仿佛一場絕妙的靈魂舞會。

我深深的記得,去年的三月,我寫下了那些山盟海誓,和她手牽著手一同將那段精美的綢帶掛在枝丫上,可在如今看來,莫不過一場笑話,這世間最醜的,便是誓言。

我想著想著,情不自禁的哭了,那些點點滴滴如同電影一般在眼前陸陸續續的播放,她的哭笑,生氣,緊張,激動,憤恨全都在我眼前出現,直到那最後一個鏡頭,她躺在我懷中,安安靜靜的睡著了,嘴角還帶著那冰冷的微笑。

一顆顆眼淚如雨滴落下,落在我發幹的手掌上,我雙手握拳,痛苦的跪倒在惺忪的泥土上,像個野獸一樣嘶吼著,為什麼,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倘若我有王昊的一半,不,三分之一,也不會有如今的下場,這些都是我自己活該。

痛心疾首的懊悔,又能有什麼用呢,除了啤酒燈光,這半年來,我活的個行屍走肉一樣,沒有一絲感情,除了她的到來。

於小艾的到來,她的突然出現,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又在我心中燃燒起來,是她把我從困頓中救了出來,我很感謝她。

我抬起來,月光在這一刻突然從天空中傾斜而下,聚焦於一點,照落在我前麵的紅妝上,誰?我眯起眼,就在我瞳孔聚焦的千萬分之一秒,我在記憶的深處找到了她的身影,那個令我魂牽夢繞的女子。

她穿上了紅色的長裙,站在櫻花樹旁邊,仿佛重獲新生,又仿佛迎接故人的到來!就像《子夜歌》裏寫到的那樣:

落日出前門,瞻屬見子度。

冶容多姿鬢,芳香已盈路。

芳是香所為。冶容不敢當。

天不絕人願,故使儂見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