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往事猶如一座墳墓,燒紙不是騙死人,是騙活人。緬懷逝人或是懷念過往,為了心安,為了追尋精神的寄托,就像失戀的人,失敗的人,苦悶的人,想喝酒,想打人罵人,想踢桌子,想去旅行,都隻是要找點事來做做。
第一章夢
我獨自徘徊在寒冬的街上,拉薩的霓虹燈似乎比往日昏暗了許多,這個雪域高原上的城市,再沒了初來乍到的驚喜。而我,一個落單的猴子在尋找一個猴子,在稀疏的人群回憶,這都不是,隻漫無目的的踱步罷了。阿旺,青,歐陽,這些名字在燈光裏顯影,我本習慣這些名字在某個時空裏一股腦冒出來。也許今晚幾杯小酒刺激了大腦皮層,漸漸反叛平日的隨意,也認真的回憶這幾個名字來,可我真的又想不起來什麼。腦門發燙,我用冰涼的手不時的敷額頭,五指梳理頭發,腦顱裏撕裂的疼痛並未有絲毫的減輕,而我的執拗卻控製著我繼續想這幾個名字,越想越頭疼。我像冰天雪地裏被架起來燒烤的肉,挨到火的地方灼燒的疼,沒挨到火的地方**的冰凍著疼,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勁兒,憤恨的要鬥爭著疼痛,拚命的回憶。
詩一樣的句子,歡笑聲,咒罵聲,瓶子或是杯子的碰撞聲,長發女人的側麵身影,喇叭的經筒,都零散的越發讓我火大,讓我更賣力的回想。這到底是什麼破玩意,跟我什麼鳥關係,假使我有時間在這幹冷的空氣裏想這個還不如躲進某個溫熱的吧裏開瓶熱酒來的舒服,我又這麼惱火的想。端坐著酒水,看著男男女女在黑暗裏恣意的尋樂子,這本身就是一種樂子。便不再多想,裹緊上衣,手縮袖裏,徑直奔向酒吧去了。
冬季裏拉薩的夜晚,很迷人,也很有情調,至於什麼樣的情調我就莫需多說了,它的迷人我也不願意管它。我隻是個過客,或者說是夢裏的邋遢鬼,我不需要感覺自己是活著的,也不願意充實,一個二流子,趕緊活完了走人,什麼思想啊,境界啊,道德啊,責任啊,那與我而言統統都是扯淡的,倘若你能跟我友好的喝兩杯這比什麼都強。
在這間酒吧,我環眼掃去還是有很多熟悉麵孔的。我左邊靠近走道的桌子那個西裝男人,我記得第一次瞧見他,一雙手在膝蓋和桌子上不停的變換放置,東望望西瞧瞧,不時整理領結,而此時他正和某個姑娘正喝的歡樂。我斜前方不遠處那個雞冠頭的家夥還是在和朋友們喝著酒大聲的吹著牛皮,一隻腳搭在沙發上好像是他一貫的作風。這裏的姑娘,不,應該是女人,就更熟透了,我每次來她們都在,好像酒吧是她們家開的似的。在這裏女人總比男人少許多,這大概就應證了人們說的,世上寂寞的男人比女人多。不過有時也會碰見那麼幾個新麵孔,這樣的情況我一般都會上前搭訕幾句,無非是醉酒之言,大概是出於新奇的反應。憑經驗我知道,在不久之後的光臨,這些熟悉的男人我將再見不到,而這些熟悉的女人,還是會夜夜常駐。拉薩,這個過客與囚籠人的城市,因為旅遊,因為五湖四海的人們,不在冬日裏你很難真正見識它的本來麵目,熱鬧而孤獨,苦難而祥和,冰冷卻灼熱,粗曠又聖潔,在這個幹冷的空氣裏凸顯的淋漓盡致。
不知什麼時候我竟躺在了我的臨時小屋,一塊像鋼鐵一樣堅硬咯人的板床,還有它的冰冷,我本能的翻身側臥將蓋的被子壓在身下,將被子裹成一團,在酒精的幫助下不顧頭疼的沉沉睡去,夢裏聽見自己的呼聲,還有個胖子無恥的讀著**的詩,一個人歇斯底裏的叫聲,汽車的刹車聲,和一個姑娘的哭聲和她的咒罵聲。後來我仍能回憶起那首詩是這樣寫的。
冰涼的衣服啊
溫熱著你的酮體
我像初春的陽光般的手
顫抖著握緊你的肩膀
聖潔的Ru房是你女人的靈魂
假使我可以觸及你的魂魄
請諒解我揭去你多餘的衣裳
那為我所渴求
是你如布宮聖潔的芳香
讓一切道德來懲罰我
讓自由前行
讓所有被困苦的生活壓迫我
讓本能的欲望得以幸存
來來回回的擁抱
無暇顧及的散亂著的頭發
白色的床單和群山在晃動
禿鷲在叢林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