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是因為這個案子，郭偉一時很難做出判斷，於是也就沒有再仔細說明。
唐磊知道這是問到了郭偉完全無法判斷的問題，也沒有再追問。
回到專案組，郭偉把自己的判斷重新向大家敘述了一遍。
別看在座的都是辦案經驗豐富的精英，卻也根本沒有碰上過這種有雙重人格的高智商犯罪嫌疑人。
對，沒錯，是嫌疑人。
就在唐磊和郭偉一起前往拘留所查看胡波的情況時，林少華帶隊去搜胡波的住處，也在其中找到了大量的羽卓公司生產的膠囊。
這是比較直接的證據，胡波如果不能給出讓人信服的解釋，恐怕已經足以成為他毒害孫鵬的證據了。
一想到這裏，唐磊的腦海裏莫名地出現了胡波剛才的話來。
“你們們很快就可以找到凶手，可是結果呢？結果海哥死了！他死了！還有孫鵬，他也被逼死了！”這是胡波對著唐磊喊出的話，如果單單看其中的內容，很容易能夠得到一個關鍵信息——孫鵬並不是被毒死，也並不是自己想要自殺，而是有某種原因，讓他不得不死。
這個原因，胡波卻是知道的。
也有可能，這個原因，正是胡波告訴孫鵬的。
因為在胡波的心理上存在著另外一個人格，所以對胡波說的話，大家都隻能抱著聽一半信一半的態度。因為暫時沒有人了解那另外一個人格的想法。
對於胡波的日常習慣的了解完全不能用於判斷另外一個人格，因為兩者之間不僅僅是不共享性格，甚至連記憶也並不共享。
換句話說，就算胡波情緒很淡定，願意和警方合作，他也可能壓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過什麼。
唐磊最終沒有把自己的發現說出來，因為胡波目前的狀況，在他看來很有可能就是由於案件的刺激，才逐漸分離出了第二重人格。
如果再強調胡波可能知道更多的隱情，無疑警方會想辦法再去撬開胡波的嘴。
他不願意這樣做。
哪怕胡波甚至對他出手，在唐磊的心裏，這個可愛又膽小的胖子，也一直是宿舍裏最需要人關愛的那個人。
胡波的心結是朱海生和孫鵬的相繼死亡，這導致胡波的心理出現了問題。但剛才唐磊去看 他的時候胡波的第一反應仍然是親切的，這對於唐磊來說，已經是充足的原諒他的理由了。
“胡波具有雙重人格的可能性非常大，這就導致了更大的審訊難度。我個人建議，最好先對他的心理疾病進行治療”，郭偉說，“雖然雙重人格並不共享記憶，但是腦子畢竟是同一個，要是能夠治療好人格分裂的情況，我想記憶應該也不會繼續分隔。當然，這隻是我的推測。”
這並不是郭偉的專業知識了，能夠有這麼個推測，隻能說他實在太想要趕快弄清楚這個案子背後的真相。
“不管怎麼說，胡波的犯罪嫌疑現在已經基本可以確定了。我需要大家在胡波接受治療期間，先把手頭可用的證據進行整理，以備提起公訴。”王建國說。
這個結果在唐磊的預期之中，當然沒做任何反對，隻是主動道，“我可以陪同胡波進行治療嗎？收集證據這件事，我並不是很有經驗，恐怕幫不上什麼忙。”
但誰都知道唐磊這麼說，隻不過是個托辭，想要多見見胡波，可能才是他的本意。
這有些不合規矩，大家都清楚地知道。
且不論胡波現在是重點的嫌疑人，單說唐磊自己也是身陷投票帖案件當中的殺人犯。雖然作案的時間相差很遠，但到底是兩個嫌疑人，讓他們長時間地湊在一起，對外是怎麼也說不過去的。
所以盡管大家都理解唐磊，卻沒有人出聲拳王建國答應，而是全都看著王建國，等他做這個決定。
唐磊也同樣看著王建國，仍然是那種不希望王建國為難的眼神。但這一次唐磊知道，他這個請求本身，就已經十分的讓人為難了。
“去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帶上方廉。”王建國最終一錘定音，做出決定。
眾人都是恍然，方廉還是個在校生，辦案經驗實在是太少了。而且主攻的是技術方向，辦案能力比起唐磊來說都要差一點兒，大家下意識地都把方廉代入成看守辦公室的最佳人選，卻忘記了，方廉本身，也是警察身份的。
“好的”，唐磊感激地看了王建國一眼。
他當然知道，王建國要他帶上方廉，絕對不是為了要讓人監視他。就方廉那點兒經驗，實在已經不能達到監視唐磊的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