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天成將不省人事的楚文軒背在身上,知道或許是這花粉有毒,心想此刻要盡快脫離這詭異花叢,不想曾經出現的那條小路卻突然間沒了痕跡。
宇天成身負楚文軒在繁花叢中轉了又轉,卻始終找不到出路,正焦急間,一陣悠揚清涼的古琴聲從遠處傳來,宇天成聽後心中一顫。
“何處琴聲如此悅耳?”宇天成心想,他仔細循著琴聲走去,隻覺琴聲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無意間回頭一看,竟然走出了花叢之中!
前麵竟是一片開闊之地,空地之上陡然聳立一座巨大的莊院,這莊院從外麵看來無比富麗堂皇,彩色琉璃瓦將莊院四周圍了起來,在太陽下麵放射出無比燦爛的光輝。朱紅色的兩扇大門炯炯有神,麵北而立,十分氣派。
看了半晌,宇天成有些驚訝,這天南地北,天涯海角的小島上竟有如此瑰麗的莊院,他顧不得欣賞太多,現在有當地人家,或許楚文軒就有救了。
宇天成走上前去,慌忙敲響這莊院的朱紅大門,敲了許久,大門終於吱嘎一聲打開,一個滄桑老仆問道:
“你們是哪兒來的,要找誰?”
“老人家,煩勞通報你家主人一聲,我二人是從中原大清朝來的客商,不幸在海上遇到颶風被吹落此處。我這朋友剛才在花叢中中了花毒,還望主人搭救一命。”
“二位請進吧,島主囑咐過,若有中了花毒的來往旅客,直接帶進就好,請二位公子快進來吧。”
宇天成內心十分高興,在海外終究遇見了好人,也並不是總是這麼倒黴,他心想。院落很大,也同樣穿過一些十分古怪奇特的花草樹木,宇天成無心細看,跟隨老仆很快走到了正廳。
在廳前便碰見了島主,此刻他正背對這二人,在欣賞一棵樹木,宇天成看了看,是桂樹又不像,滿樹開著橘黃色花朵,異香撲鼻。
“主人,中原來了兩位行海的客商,其中一人中了花毒。”
這時那主人轉過身來,看到宇天成二人,說道:
“你們是中原客商?”
宇天成看了這院落主人麵貌,心下暗暗吃驚,這人究竟是少年白頭還是鶴發童顏,雖然有一頭白發,但看臉麵卻像二十幾歲少年,一時間他不知道應該稱呼仁兄還是老伯好,頓了一頓說道:
“還望島主搭救。”
“抬進屋來吧。”那主人說道。
老仆幫著宇天成將楚文軒抬進正廳旁邊內室躺下,隻見楚文軒雖然中毒卻呼吸勻稱,儼然睡著一般,並未有絲毫中毒跡象。
“毒性尚淺。”那人看了看楚文軒說,“拿瓊漿來。”
宇天成回頭卻不見了老仆,隻見一名侍女慢慢走了過來,宇天成從侍女手中接過一個瓷碗,碗中所謂瓊漿散發著奇異的香味,那瓊漿在白色瓷碗中呈淡綠色,宇天成並不知道是何物。宇天成正打算給楚文軒喂所謂的‘瓊漿’,就聽那侍女說道,還是我來吧。
此時,宇天成才注意到,這侍女長相絕佳,雖未著濃妝,卻豔麗無比,裝束看似平常,氣質卻難掩一種令人說不清楚的超凡脫俗。這侍女又將瓷碗接過,走近楚文軒,宇天成卻注意到她臉色忽然一變,似乎是受了驚嚇一般,捧著瓷碗的雙手猛地一陣,險些將瓷碗跌落在地上。
不過這一幕隻持續了短短數秒,也隻有宇天成看到,那白發主人站在後麵,並未看到那侍女的表情,也未看到她的失態,不過還是責怪了她一句:
“小心點,粉蝶。”
“粉蝶。”宇天成心想,這侍女的名字叫粉蝶,好奇怪的名字。
那侍女慢慢將湯藥給楚文軒服下,然後便默默離去了,沒再說話。
那白發主人此時走到宇天成麵前說道:
“這位小哥不必擔心,他是中了島中‘精靈花’毒。這‘精靈花’是我這小島上特產一種花草,據傳是一種叫做‘風鯤’的古鳥從仙人之岸帶回來的,此花自此便在此處生根發芽。不過這花草有個特性,你在遠處欣賞還可,你若到近處用鼻聞聞,或用手輕輕觸碰,此花蕾中立刻釋放出有毒花粉,此人必中毒無疑。這就叫‘可遠觀不可近玩焉’。”說罷哈哈大笑起來。
這笑聲聽得宇天成心裏發麻,從剛才白發主人的話中,宇天成聽出這人或許就是這小島主人,因此他這樣說道:
“請問這毒性都有什麼危害?”
“危害可大可小。若無人搭救,昏睡三日後人死屍化。剛才給你那位朋友所服用的是我
自製草藥,我將其取名‘瓊漿’,也需昏睡三日,三日後人若清醒,自然無事,人若不能醒來,則仍免不了人死屍化,這就看他的造化了。”
“啊,”宇天成一陣吃驚,兩頰瞬間滾下淚來,“是我害了楚兄,早知如此,何必非得讓
他辨認花木。”
“後生不必擔心。我看你朋友應該無礙。”那白發主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