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妖林的深處是白謹的地方,而那裏有一棵參天大樹,上邊的空間大得甚至可讓好幾個人在上邊走動。
而在這天氣晴朗的一天,樹上倚躺著兩抹身影,其中一人正閉著眼睛躺在白衣人的懷裏,似乎睡得很酣甜。
白謹仰首看了上方一眼,陽光透過葉縫灑在他們身上,和風不時吹過,周圍十分清涼。他輕輕一笑,低頭輕輕靠著懷裏的人,握住了她的一隻手,輕輕撫著,思緒緩緩飄到了很久很久以前,與她的初次見麵。
是的,他們倆的緣分,其實早在幾千年前就開始了。
說實話,他對權勢地位向來都沒什麼野心。當他還隻是一條默默無名的小蛇時,總想著這樣安靜度過他的一生就好,過著一條蛇普通的生活。
他身邊總看見許多想修煉成妖的蛇,想要獲得強大的力量,幻想能夠呼風喚雨,他對此不發表任何言論,也沒打算參與。他見過許多辛苦修煉了幾百年,卻被那些天師給斬殺的同類。
見到這樣的一個情況,他不禁開始懷疑,成妖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被那些自以為是的天師獵殺?既然如此,他何必修煉呢,自找麻煩罷。
直到某一天,他差點死在鷹爪下,受著傷來到了一條河流邊,才發現成妖不見得是件好事,但不成妖就絕對隻有被欺負的份。
中午的烈陽火辣辣地燒著,他就這樣安靜地躺在河岸邊的一堆小石頭上,看著自己的血被河水衝洗著,眼裏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似乎對死亡也沒有什麼畏懼。頂多,他不想成為老鷹的盤中餐罷。
直到他覺得有點疲倦,視線開始模糊的時候,河對岸突然走來一抹淺粉色的身影,看起來像是一名女子,然後他眼前便隻剩下一片黑暗了。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河岸邊了,而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身上還被人用一塊布包裹著,有點暖和。他現在就在一個小木桌上,旁邊就是窗口了。抬頭環視了周圍一眼,他發現自己現在似乎是處在一間簡陋的木屋裏。至於身上的傷口早已被止了血,甚至還被仔細地包紮一番。
而桌子的另一邊坐著一名女子,她正低著頭,像是在一針一線地縫製著什麼東西。見他醒了過來後,她才驚喜地放下手中的東西看著他。
她問他餓不餓,便起身走到外邊去,似乎是去給他找食物了。
目送那名女子離開後,他才轉過頭看向窗外,當時已是傍晚的天色了。而中午見到的那條小河的河水依舊潺潺地流著,這小木屋原來就在河邊。
片刻之後,那名女子端著一盤子的東西走了過來,放到他麵前,笑了笑道:“我家寒酸,想要吃肉什麼的有點不可能了,不過蘋果可多著,你將就點吃行不?”
小白蛇看了看眼前切得整齊的蘋果,伸縮著脖子打量了一會兒,才張嘴咬下了一小塊。甘甜中帶著很淺很淺的澀,有點水分,吃起來有點潤喉,可他都是吞著消化的,倒是不影響。
好吧,給這個叫做蘋果的東西打個中上分的點評好了。
見他把蘋果吃下去了,她開心一笑,又坐了下來繼續手上的活兒。他邊吃邊睜著圓滾滾的紅眼睛看著她手中的東西,大概是知道他在好奇,她邊縫邊道:“這東西呢,是要給冬天做準備的。我窮人家買不起質量好的棉襖,隻得每年用些破布給自己縫一個了。”
她算是個挺樂天派的女子,大概是一個人在小木屋太久了,沒人陪她說話,這會兒多了這麼一個他,也不管他是否聽懂,什麼事她都拿來說。混了幾日後,他總算知道她的名字叫做久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