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好大一座肉山(1 / 2)

浩浩的青江在流入大海的懷抱之前,用她溫柔的浪花,輕輕的撫摸著她最後一個孩子的臉頰。墨海城從安靜的夜裏醒來,城裏的人們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在江畔有一條長長的堤岸,堤岸的兩旁栽種著高大的楊柳樹,盛夏的天氣正是柳葉長得最茂盛的時節。狹長的柳葉隨著柔弱的柳枝在江風中輕搖,成為了墨海城裏一處明媚的景致。長堤之上,少年眺望著遠處的江水怔怔的出神。江上的景色和江對岸北涼的城鎮倒映在少年若清澈江水的眼中,江風吹拂起少年的長發,隨之擺動的還有那青衫的綠影。

吳牧滯留在墨海城中已經有一個月了,想起爺爺臨走時的交代,吳牧輕輕的歎了口氣,那個和藹可親的老人家最終還是走了,卻留給自己一個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低頭看著手中的物件,吳牧再一次感到了生活的無奈。那是一個四角星的徽章一樣的事物,如墨玉般的材質上麵雕刻著一條展翅飛舞的虎,爪牙畢現虎虎生威。即使吳牧從小就被爺爺要求讀很多的書籍,可是卻沒有從哪一本書中找到,這塊小小的徽章到底使用什麼材料製作的。而爺爺卻明確的告訴了吳牧,帶上這件事物去到千裏之外的墨海城,然後把它交到墨海學院裏一個叫做孤竹秋的人手裏。這就是吳牧的爺爺給吳牧交代的身後事,對於爺爺的死吳牧其實並不是十分的傷心,老人家已經活了九十多歲的年紀了。就像爺爺生前說的一樣,他在這個世界上的牽掛幾乎已經沒有了,是時候去見他的那些老朋友了。雖然吳牧並不是十分聽懂爺爺的話,可是十四年的朝夕相處,吳牧卻能感覺到似乎經曆過無數風雨的老人的那種淡然,與對生命最真摯的敬畏。在來墨海城的路上,吳牧想了很多很多。想過了離去的爺爺,想過了自己從未見到的父母,想過哪位自己即將要見到的叫孤竹秋的墨海學院的教習,甚至還幻想過是不是爺爺已經在墨海城給自己安排了一個景秀前程,還有一位嬌滴滴的未婚妻。可是當吳牧第一次站在墨海學院的大門口的時候,吳牧卻發現一切都不是想象中的美好。作為一個從小生活在一個叫做竹灣的鄉下小村的少年,吳牧所想的墨海學院不過是鎮上大戶人家的院子,即使從前門進不去,可是還不是有後門嗎,或者即使是在大戶的人家也總是要出來采買遊玩的不是。但當吳牧正真站在墨海學院那高達倆丈的大門前的時候吳牧開始絕望了,門房是不會理會這樣一個毛頭小子的,笑話每天想見孤竹院長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要是個個都去通報,院長大人不累死,自己也給你累死的了。吳牧曾經試過,將爺爺所給的徽章讓學院的門房看,可是結果卻令吳牧甚至懷疑朝夕相處了十四年的爺爺是不是在死之前故意給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吳牧努力的說服自己隻是那個門房的級別還無法接觸到這個徽章這麼高級別的物件,然後緩緩轉過身來再次向著墨海學院的方向走去。墨海學院的門前兩隻石雕的貔貅,一如既往的瞪著兩眼盯著從青江邊長堤上每一個從墨海學院的門口路過的行人,映著那兩丈高的的們一絲絲的肅穆。吳牧在大門外徘徊,想著若是見到那個人應該說些什麼,一個月來吳牧對於孤竹秋的信息知道的越多越覺得不可思議,自己的爺爺怎麼會認識這樣一個令人類世界仰望的人。正當吳牧出神的時候,迎麵走來一人與他撞個滿懷。吳牧隻覺得是撞在了一座肉山上,人便一下子飛了出去。來到墨海城這麼長時間爺爺交代的事一點頭緒都沒有,又沒來由的給撞了這麼一下,吳牧不覺的氣從胸中憋悶的狠,於是爬將起來指著前麵的胖子便罵了起來。“我說你是沒長了眼睛嗎,這江堤這麼寬,你偏偏要往我身上撞,真個是好沒道理。你且來說說是不是我那一世得罪了你,你在這等著與我來尋仇呢。”李寬被吳牧這麼一罵到是傻了眼,話說這李家大少自小便是前呼後擁的哪裏被人這般碎嘴過,若是在錢江城,早有那凶狠的家仆將這廝打的他媽也不認識了。可是偏偏瞞了家裏人來了這墨海城中,可沒有那爪牙鷹犬來使得順手。不過隻稍一愣神,李大少可就緩過味來,要說這李大少本就是個機靈憊懶的性格。被這般罵了一通自是不能忍的。這廂便扯了嗓子嚷道:“我倒是哪家的破落戶,不認得你家李家大爺,這道可不是你家的,說是大爺我撞了你,怎麼不說是你擋了大爺我的道呢。”說著把袖口往上卷了卷,作勢便要打人。要說吳牧這一番罵的氣也消了,自己孤身一人的也不想在墨海城中惹事,便想說些場麵話好給事兒圓過去。可是一仔細打量撞自己的肉山便忍不住笑了出來。眼前的家夥若是看臉,也不見得就比自己能大幾歲,可是這一身橫肉卻有自己三個寬胖也不止,臉上的肉嘟嘟的把個周正的臉都擠作了一團。偏偏這少年卻給自己穿了時下最流行的花俏錦衫,衫上花團擁簇的像是開了個五顏六色的染鋪,腰間有一條玉勾頭的腰帶係著,就像個長胖了的大公雞。吳牧很想笑於是就放聲大笑了起來。這下李寬更生氣了要打吳牧,可惜他身子太胖沒打著。吳牧笑著說對不起,讓李寬別生氣了。可是李寬本來就不是個能吃虧的家夥,回過身來有把拳頭舉起來了。吳牧一看這架勢,不跑是不行了,於是就沿著江堤往西邊跑,邊跑邊喊:“都說了對不起了你怎麼還追,你個死胖子,沒完沒了了是不是。”“小子,你給我站著打一拳今天的事情就算了,要不然我就是翻遍墨海城也要把你找到狠打一頓。”吳牧仗著身子靈活,看到不遠有一條小岔道,心想我今天就是繞也把你繞到找不到北,往巷子裏一插就不見人影了。李寬眼看吳牧進了巷子想也沒想也跟了進去。吳牧跑了好一陣,見後麵沒有人追過來,就往地上靠牆一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睛左顧右看的。身後麵的牆有五米多高,刷著青色的牆漆,其實是墨海學院的院牆。吳牧想找個梯子翻牆到學院裏麵去,又不敢幹。聽說,墨海學院裏麵的家夥都是**,就這們一坐小小的學院,其實墨海城裏的大人物跟這個學院都有瓜葛。要是翻牆進去估計明天自己的屍首就能飄在青江上麵了。正左顧右盼的吳牧忽然眼前一亮,心想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在這個小巷子裏,吳牧遇到了一個人,一個吳牧找了好幾天的扒手,不知道是為什麼吳牧從小記憶力就很好,所以吳牧想都沒想,從手邊摸了一個木棍四尺來長。小巷很窄也就兩米來寬,與小扒手對麵走過的時候吳牧掄起木棍就往扒手頭上打,邊打還邊罵。等吳牧打累了,一看扒手滿頭是血,身上也挨了幾腳。吳牧怕給他打死了,就把扒手身上有的錢都給拿走了,罵了幾句就讓扒手滾。扒手看了看吳牧手裏的棍子,也不敢說話,就沿著巷子往江堤方向跑,好死不死的。遇著了跟吳牧一樣的事,被匆匆跑來的李寬給撞了個滿懷。這扒手可能是常年做這個行當做成了習慣,賊不走空。順手就給李寬的腰間的錢袋給摸了下來。吳牧正歪著眼睛看著這個小賊想著是不是在去補上一腳。就見李寬這個死胖子的錢袋給扒手偷了。要說吳牧從小就被誇著聰明也不是沒有道理,心想這胖子這般追著我不放也不過是因為一時意氣。我要是點破了這小賊的勾當,死胖子還不得感謝我。於是一個健步就衝了上去,照著扒手的後背又是一棍子。可憐的扒手前麵的傷還沒好呢,又給來了這麼一下子,隻覺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李寬給眼前突然的這一下子搞蒙了,張著個大嘴,半天沒說出一句話。吳牧上前把扒手翻過身,在胸前摸了摸,摸出了李寬的錢袋,扔給李寬。李寬這才反應過來,自然不好意思再找吳牧的麻煩,腆著臉咧嘴一笑道:“你這小子看來也不是什麼壞人,前麵的事算是哥哥我錯了,這樣我請你吃個飯,算是謝謝你給我抓著了這個死扒手,你看怎麼樣。”吳牧一聽李寬邀請自己吃飯,也來了興致。要說吳牧從小在竹村住著家裏也沒什麼錢,爺爺走的時候到是留了些盤纏給自己,可是來墨海城的路上就給騙子騙了去,如今吳牧在墨海城住店打尖的錢都快沒了,聽說李寬要請自己吃飯,也不想推辭。輕笑了一聲道:“沒什麼,我也找這扒手好幾天了,要是你實在想請我吃飯也行,不過憑什麼你就是我哥哥了,我看你也就是長得胖些恐怕還沒我大吧。”在南齊乃至整個人類世界,論資排輩一直都很流行,要不然也不會搞出什麼五大聖人,九大世家還有專門給年輕俊傑排名的鷹揚榜。所以這兩個少年在誰做哥哥上麵自然是不能相讓,這便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