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叔的話讓我頓時感到一陣毛骨悚然,腦海中閃過陳厚德死亡地點的那個碩大的蜘蛛圖形,“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強壓下我心中的恐懼,故作鎮定的向黃叔追問道。
黃叔聞言有些沉重的呼出一口氣,他的眼瞼有些下垂仿佛是在心裏做著什麼決定。
“這件事情,我跟你們講完之後你們就把他爛肚子裏吧,從此之後我都不會再講第二次了。”他的手指一邊輕微的點著桌子一邊信誓旦旦的說道。
我點點頭示意他不要再繼續賣關子了,看他的表情似乎真的是非常抗拒回憶起這件事情來,不過猶豫再三後他終於還是緩緩的張開了口。
“我去給大山家那娃子送錢的那天正好陰天,等我走到他家的時候還下了點小雨,月亮發毛看不清楚道所以也就走得慢了點,如果沒記錯的話當時應該是八點多吧,我剛一進他家的院子就聽到一陣簌簌的聲音,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摩擦的聲音。”一邊說著,他一邊四處掃尋著什麼,最後拿起了兩隻竹筷子放在一起相互打磨然後說道:“就是類似這樣的聲音。”
他就這麼自顧自的表演著,也許是我和老樸都聽的入神誰都沒能給他點反應,於是他打磨了一會兒就放下筷子接著說道:“一開始聽到這聲音我也沒有太在意,以為是雨聲呢,就繼續往他家門口走,當時這個院子裏的其他住戶早都已經搬空了,就剩一家屋裏還亮著燈,所以我去了也沒有挨個辨認直接就想敲門進屋,結果走到他家窗戶根底下的時候,我就嚇傻了,你們猜我看到了啥?”黃叔說道這裏頓了頓吞了個口水問道我們。
我微微轉頭撇向老樸,他聽得正入神,沒有要表態的意思,而我說實話,其實我是不願意聽到什麼恐怖的事情的,因為陳厚德是我兒時難得的知己好友,如果他真的有什麼問題對我來講並不會是什麼好的記憶,於是我搖搖頭,隻想聽黃叔繼續把他的經曆講完。
黃叔擦了擦臉上細密的汗珠,這時我才發現他的臉色有點不對勁,恐懼在他的臉上一點點放大著,他再一次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明顯有些顫抖了:“我透過窗戶看見裏屋的床上坐著一個人,人影是背對著我的,剛開始我以為是陳厚德,但是後來他轉頭看向我的時候我就確定不是他了,那個人跟陳厚德長得一模一樣,但是他的腦袋上卻沒有疤!”
聽到這裏我的心裏咯噔一下,雖然小時候的事情我早已經記不清楚了,但是黃叔這麼一說也許是心裏作用,我也開始覺得性格大變之後的陳厚德有些不對勁,這種不對勁是直觀上的,大概就是那道疤了!陳厚德小時候腦袋是受過傷的,並且留下過很深的疤痕,但是後來的陳厚德腦袋上的疤痕就消失了仿佛從來沒出現過。
“你是說有兩個陳厚德,而且兩個人被掉了包?”
我的身體幾乎要站了起來,老樸見我這樣連忙起身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靜下來,我也意識到了我自己的失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又坐了回去。
突然一旁的老樸在桌子底下拍了拍我的大腿,壓低了嗓子說道:“不對,你看看那老頭好像不對勁!”
聽到這話我心中一驚,連忙看向黃叔,此時黃叔麵容有些呆滯,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被嚇丟了魂,我之前的失態他絲毫沒有理睬,隻是當我安靜下來之後他才又自顧自的要繼續往下講,這不過這一回他不再是看著我們兩個說的了,而是低下了頭盯著自己的鞋麵,然後繼續開口說道:“那個沒有疤的陳厚德,是個怪物...他的身上爬滿了黑色的蜘蛛,我當時嚇得大叫了一聲,結果那個陳厚德的身體突然就爆開了一個口子,從那個口子裏冒出了許許多多的黑色的灰色的蜘蛛,那些蜘蛛透過窗戶縫隙和門縫像我爬來,我嚇得趕緊往外跑,結果風一吹,從樹上掉下了更多的蜘蛛,原來我一開始進院子聽到的那些聲音,就是這些蜘蛛在樹葉上爬的聲音...”
“黃叔...夠了你別講了!”聽到這裏,我的頭皮直接炸開了,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豆大的冷汗順著脖子往下淌,老樸在一旁也沒敢動,黃叔此時的狀態像是失了魂,估計也把老樸嚇得不輕。
但是我的話並沒有打斷黃叔的回憶,他接著說道:“我從陳厚德家出來就沒命的跑,一路上就沒敢停,所以這件事我之後就閉口不再提,他家的房子我也不敢接近,但即便是這樣我卻還是得了一場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