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伴隨著陣陣下課鈴聲,一群群青年學子從一棟教學樓內湧出。他們是在校大學生,是天之驕子,青春,活潑,自信。
易風也夾雜在人群中,但他此時的精神狀態絕對與活潑自信搭不上邊。隻見他耷拉著腦袋,慢慢的踱著。
“易風”,伴隨著一聲招呼,一壯大個向易風左肩拍去。
本能的沉了沉肩,微抬起頭有氣無力的道:“老甘啊,什麼事?”
“沒啥,就是問你國慶有什麼安排,要不一塊去我家吧,有山有水好玩著呢”。
易風聽著他粗聲粗氣的心中暖和,但還是笑著搖搖頭:“嗬嗬,我倒是想去,可我已經有安排了”。
“哦,你也要回家?”
……嗯……回家!!易風加重語氣,近乎是喊出來的。
老甘拿出手機瞧了眼,略帶焦急的說道:“我得走了,趕車呢,下回見請你吃特產”,說著就衝了出去,幾步又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易風說:“不要想那麼多了,老是悶悶不樂的,那種女人不值得你這樣”。
直直的看著老幹,點點頭:“謝了,兄弟”。
望著老房遠去的身影,瞥了眼身周來來往往的校友,心中略感孤獨,口中喃喃的念叨著:“家……”
深秋的夕陽斜斜的灑在易風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晚風佛過帶著醉人的桂花清香,淡淡的;人潮向他兩邊流過,喧囂中易風更感孤獨。
當易風從這種愁緒中醒來時人潮已經散去,看了眼身周,搖搖頭心中想著:“這次一定被當神經病了……過幾天要行動了,先回家看看爺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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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S市到G的火車上,易風靜靜的窩在硬座上,眼睛盯著窗外,思緒又回到校園,就在剛才當他從教學樓回宿舍經過一片楓林時,看到那飄飄揚揚的楓葉下相擁而坐的身影時心中又是針紮一般的疼痛,那窈窕的身影曾經時那麼的熟悉,如今一切已成為過去……曾記得分手時他的話語:“風,我很愛你,很愛很愛,但那又如何呢,我們已不是小孩了已過了浪漫的年齡,馬上就要畢業了,要結婚要買房,要買車,當你……”
火車上易風自嘲的笑笑:“是啊,我又什麼?我連家都沒有”。
第二天淩晨火車到了桂林,十幾個小時的奔波一宿不眠,易風已是筋疲力盡。在旅館開了個房間一覺睡到午後,又搭車回到闊別幾年的家鄉小鎮。
夕陽西下,野鴉歸巢,老牛歸籠,易風又到了他出生的故鄉,一個G市山區的小鄉村他提了個籃子隻是在兩間倒塌的房子——他曾經的家前靜立半晌,便徑直往後上而去。
一個野墳堆前易風一把把的撤掉墳頭上的雜草,不顧荊棘。點了香燭,燃了紙錢,擺上扣肉,慢慢在墳前下。此時他心中滿是悲痛和無盡的思念。
易風哽咽著呼喚:“爺爺,爺爺……風兒回來看您了……我好想你….我給你買了鎮上的桂林三花,是高度的,你試試”。說著擰開瓶蓋,色在墳前。“我還給你帶來煙”,點上三支插在墳前的泥土裏,把剩下的一盒也埋入土中。“爺爺,你放心吧,我過的很好,我聽您的話想盡辦好念書,現在我已經念研究生了,馬上就要畢業了那時候我每年都回家看您……”細語叮嚀,令聞著傷心,聽者落淚。
是夜易風在村裏人家借宿,那又是一個不眠之夜。那一夜他想到了爺爺、父母、老師、許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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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風的父母在他兩歲剛斷奶時就把他留給爺爺撫養,而後雙雙外出打工,卻一去不複回,生死不知。從此,爺孫兩相依為命。為了保證給易風充足的營養他的爺爺養了值豬,幾隻老母雞。既要養豬,種菜,管田,又要照顧小孩,這對奔六十的老人確實是太艱辛。所以在別的小孩還在玩過家家時易風已經學會割豬草、喂雞、打掃屋子、澆菜水。
在易風六歲時爺爺就開始帶著他上山挖藥了,雖然經過三十年前伐樹煉鐵的浩劫,但在這種偏僻山區還是能找到好些珍惜藥材的。把它們經過晾曬泡製賣到鎮上的中醫店,一年下來還是能有一筆收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