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和靈嫿同時騰空而起,掠過數百米的距離,落在破冰艦的甲板上。
鋼鐵製成的甲板坑坑窪窪,仍舊保留著之前大戰的痕跡,而且遍布水跡和海藻,使甲板看起來陳舊不堪。
兩人看著甲板上亂七八糟的景象,不覺各有所思。
“看來,這艘船當時確實是沉入了海底,隻是在我們離開之後,它又浮上來了。”靈嫿彎腰拈起一根濕漉漉的海藻,手指輕輕一撚,那根海藻就瞬間粉碎。
林重輕嗯了一聲,對靈嫿的說法表示讚同,但他的注意力卻不在這個方麵,而想得更深遠一些。
“為什麼我們剛剛到達海邊,這艘破冰艦就出現了呢?”林重不覺說出了心中的疑問:“難道僅僅隻是巧合?”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但林重並沒有明說,他相信即使自己不明說,靈嫿也能理解他想表達的意思。
果然,靈嫿原本充滿輕鬆愉悅的俏臉微微一變,明亮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著林重:“你是說……始終有人在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唯有如此,方能解釋為何這艘破冰艦會這麼巧,正好在這個時間和地點準確的出現在我們眼前。”
靈嫿雖然覺得林重說得有道理,但仍然有些不敢置信:“這種事……”
在她的心中,其實已經認同了林重的說法,因此話隻說了一半就停止了,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
“這樣才正常。”林重倒是沒有什麼感覺,或者說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或許不是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主辦方的監視之中,但大致行動被他們所掌握卻是毋庸置疑的,畢竟作為大賽的主辦方,徹底撒手不管也說不過去。”
“亞林和薩德……難道也是他們派來的?除他們兩個之外,還有其他殺手嗎?”靈嫿沉默了一會兒,平複心情問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場大賽背後的黑幕,就有些可怕了。
因為那代表著,這場大賽的主辦方,根本沒有想過讓他們完成大賽,而是想讓他們這些參賽者死在比賽的過程中。
“誰知道呢,也許是也許不是,但結果卻顯而易見,他們死了,我們還活著。”林重語氣淡淡,聽不出情緒來。
或者說,他心中本來就沒有異樣什麼情緒,隻是將這一切視作過眼雲煙。
靈嫿卻做不到如林重這般的淡定,畢竟林重隻是孤家寡人,而她卻還有妹妹及暗影城的手下。她根本不知道在這段時間裏,暗影城的修者是否也會遭到襲擊,因而有些憂心忡忡。
破冰艦在林重和靈嫿上船之後,便無聲無息地轉換了方向,沿著海岸朝另一邊駛去。
林重在甲板上找了個較為幹淨的地方坐下,海風迎麵吹來,將他的頭發吹得如同旗幟一般飄揚。
由於受到生命核心能量的刺激,他的頭發瘋長,一頭黑發披散在肩,直達腰部,反而使他看起來在冷峻之中,別有一番飄逸。
林重對自己的相貌一向不太在意,隻要頭發沒有對他的行動造成,也就聽之任之了。他用一根草繩,馬馬虎虎地將頭發紮了起來。
雖然林重坐下了,但靈嫿卻對髒兮兮的甲板頗為嫌棄,也不於林重坐在一起,而是走到艦弦,麵朝大海眺望。
破冰艦沿著凶獸島的海岸線航行了大約十幾分鍾,林重突然感應到兩股熟悉的氣息,不由心中一動,站起身來。
兩道人影,一前一後,破空而至,落在甲板上。
前麵之人,身材頎長,麵容俊美,臉上似乎總是掛著平和的微笑,氣質顯得有些陰柔。而後麵之人,身材高大雄壯,白發披肩,背負巨刃,氣勢凶暴如欲擇人而噬。
這兩人,正是已經數日未曾露麵的羅敖和赤鐵。
赤鐵的身體剛落在甲板上,就看到不遠處垂手而立的林重,頓時眼中射出獰厲的凶光,反手從背後抽出巨大彎刀,就要朝林重衝過來。
靈嫿麵無表情地身影一閃,就出現在林重身邊,長劍“月光”橫在身前,三尺劍芒吞吐不定,剪水雙瞳冷冷地看著赤鐵。
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起來,溫度更瞬間降至冰點。
林重麵無表情,甚至連眼神都平靜無波他站在原地未動,然而不知為何,卻給赤鐵帶來沉重的心理壓力。
羅敖俊美的臉龐上雖然笑容依舊,但眼神深處卻隱隱閃過忌憚驚疑之色,他伸手攔住憤怒衝動的赤鐵,微笑著朝林重兩人說道:“林兄,靈小姐,咱們又見麵了。”
林重心中雖對赤鐵充滿殺意,但卻對羅敖並無惡感。不得不說,這個長相俊美的少年姑且不論其真實本性如何,但至少表麵上看起來十分會做人,總是風度翩翩,溫和從容的模樣,很難讓人生出惡感。
他朝羅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並沒有開口說話。因為此時不管說什麼都是多餘,不管他心中對羅敖觀感如何,隻要他和赤鐵之間的仇恨沒有解除,那麼兩方都是敵非友,既然如此,多說又有何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