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她可以利用丁小小讓兄弟倆互相殘殺,於是那天丁小小走後,古月隨後追了出去,其實她是想告訴丁小小“其實這一切都是黃貴飛策劃的”,然而老天似乎並不想讓無辜的丁小小受到牽連,正當古月要教唆他時,卻被一通電話打斷了。
也許是時機還沒到吧,古月這樣安慰自己。
這天有兩名警察來找黃貴飛,三人在廠房裏聊了許久,後來兩名警察走時,黃貴飛大發雷霆,掀翻了桌子罵道:“這個老不死的東西,老拿那件事來壓我。”
古月站在旁邊,等黃貴飛稍微消氣才問道:“警察來找你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黃貴飛坐在椅子上,依舊氣喘籲籲地說,“來找我要殺害呂辛的凶手,這老頭手裏有我的把柄,不得不給。這次對不住丁兄弟了。”
直到這時,古月才知道黃貴飛把丁小小出賣了。此時黃貴飛緊皺著眉頭,一把將古月摟過來,有些愧疚地說:“你說我是不是特沒人性?”
“是。”古月如實回答,“你會不會哪天也把我出賣了?”
“你是我的,我的所有事你都知道,要是出賣了你,不等於搬石頭砸自己腳嗎!”黃貴飛說完,將視線看向窗外說,“希望丁兄弟別怪我。”
古月有些好奇,其實黃貴飛並不是怕事的人,那老警察究竟掌握了他什麼樣的證據,才能讓他如此懼怕呢?
“你一定好奇我為什麼那麼聽那老頭的話吧。”黃貴飛似乎看穿了古月的心,歎了口氣解釋道,“那都是十年前的事兒了,當時我年輕氣盛,跟幾個兄弟去討債時錯手殺了人,後來警方查到了我,是這老頭幫著擺平的。”
十年前……古月聽見這話心開始怦怦亂跳,此時她恨不得拿起一把刀插死黃貴飛,插死這個殺害母親的禽獸,但她不能這樣做,現在還不是時候,她還沒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而且心中也沒有任何計劃,如果就這樣動手,不但殺不了黃貴飛,而且以後連複仇的機會可能都沒有了。
古月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隨後問:“他幫你什麼了?”
“幫我逃罪。”黃貴飛回憶著說,“當年他突然來找我,說能替我洗脫罪名,但有個要求,讓我做他的線人。其實線人的日子不好過,要經常出賣朋友,後來我想明白了,要擺脫這老頭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金盆洗手,金盆洗手後我便回到了這廠房,也許是本性難改,很快我又做起了地下買賣,那老頭不知從哪兒得到的消息,所以隻要有案子跟我有關,他就會過來,拿以前的事來威脅我交人。”
“那老頭也不是好東西。”古月憤憤地說。
其實在母親死後的第二個月,警察的確抓到一名凶手,當時宣判時養母還帶著古月一起去了法院聽判,還依稀記得當時那個凶手瘦瘦的,據說是個混混,靠替人收賬為生。當時年幼的古月並不知道這是黃貴飛找的替罪羊,但她不明白明明殺人的有四個,為何警察把所有罪名都加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這麼深奧的問題,當年的古月根本無法想明白,可如今她終於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如此讓人發指的真相。古月靠在黃貴飛的肩膀上,伸手摸著他下巴處稀少的胡須,聲音柔和地問:“當年,是你第一次殺人嗎?”
“傷人無數,殺人的確是第一次。”黃貴飛答。
“什麼感覺?”古月問。
“很爽,很興奮,就像是吃了興奮劑似的。”黃貴飛說完伸手掐住古月的臉頰,湊近她說,“那個女人也該死,是個婊子,竟然想借了高利貸跑路。”
古月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情緒了,從黃貴飛的懷裏掙脫開,怒氣衝衝地看著他,不過馬上她就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又緩和下來柔聲地說:“有時候我真想殺了你。”
“可你沒那個本事。”黃貴飛說。